那双剑眉冷冷蹙着,双手抱着她的膝窝,背着她朝前走去,在悬崖上拴着两匹马,正是他与许玄帜的,只是要从这里走到悬崖顶上,少说也得一个两个时辰。
褚迳的头隐隐有些疼,沈默瞧见他的异样,苍白的唇角噙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轻蔑,“睿王这是怎地了?瞧着气色不大好?”
见他未置一语。
她讶异的挑了下眉间,‘啧’了一声,“睿王是背不动本宫一个弱女子了吗?”
褚迳:……
弱女子?
他可不见得!
况且,安阳城外——
褚迳冷了目光,只冷声道了一句:“儿臣对血腥味比较敏感。”
沈默这才细看了一眼睿王的脸色,见其面色有几分苍白,似是真的对血腥味有所敏感的症状。
许玄帜跟在他们身侧,平静的目光看着前方。
雪渐渐停了,可落在地面的积雪不少。
几人的脚步踩过时,在空灵的崖底发出‘咯吱’的声音,耳边传来睿王质疑的声音,“明妃娘娘为何会在这里?那场火又是怎么回事?”
沈默浑身无力的趴在褚迳结实挺拔的后背上,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抓着那团衣襟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褚迳剑眉紧蹙,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明妃娘娘?”
许久不见她回应。
他偏头看了眼,明妃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双眸阖上,瞧着像是晕过去了。
一时间,他怒极反笑。
晕的可真及时。
到时回到帷帐,且看她如何向父皇解释。
走了有足足快两个时辰才到达崖顶,经过崎岖嶙峋的山路,绕过封住的木栅栏,几人这才走到拴着两匹骏马的大树前。
褚迳有种想将沈默丢在马背上,一扬马鞭,让马带着她滚回去的冲动。
他遏制住心底的怒气,将她放在马背上,冷着脸跃上马背,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与许玄帜先行驾马赶回围场。
若不是怕明妃再死在他手里,为他惹来麻烦,他真想将这女人拖在马背上拉回去!
……
大部分的人都已回到帷帐,唯有睿王与许侍郎这一组还未回来。
已入戌时,周遭却因覆了一层白皑皑的雪,使得夜如白昼。
都卫军在外面巡逻,每一处的帷帐里都掌着一盏灯,围场外簇着火把,摇曳的火势照的地上的积雪闪烁着点点亮色。
闻终身着盔甲,头戴兜帽,手掌按在剑柄上,有些出神的在帷帐周围查看着,远处传来脚步声,径直朝着淮王的帷帐所去,他抬头看去,便见陈禹裹着一身风雪,脸色凝重的站在帷帐外。
闻终按着剑柄的手掌猛然收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
陈禹此时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大人那边出了变故?!
他虽着急,却因身份不得过去。
陈禹站在帐外,手掌按在剑柄上,压低了声音:“二爷,属下有事禀报。”
帷帐内似有一道重物落在桌上的声响,只一瞬,里面便传来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进来!”
陈禹掀帘走进去,帷帐内暖意盈盈,可他却觉得从身到心都透着一股子寒意。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二爷的脸色,“二爷,我们被人发现了,明妃娘娘也被带走了。”
“什么?!”
杭奕犹不敢相信,忍不住低呼:“怎么可能?那里常年连个活人影都见不到,旁人怎可能找的到?!”
陈禹握紧了掌心剑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椅上,长眉冷肃,眉目寒戾的二爷,“是睿王与许侍郎去了崖底,明妃娘娘怕暴露二爷与宗掌印,便让属下与幼容姑娘先离开,由她善后。”
“她伤势如何了?”
褚桓搭着眼帘,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可握在五指的案文用了力道。
陈禹将茅草屋的事说了一遍,他与杭奕小心的抬了下眼,却见二爷垂首低眉,不知在想什么。
少顷。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只听有都卫军在大喊:“明妃娘娘没有死,睿王带着明妃娘娘回来了——”
“睿王与许侍郎一道回来的,明妃娘娘重伤昏迷了。”
“快快禀报陛下——”
纷沓凌乱的脚步声,不断嘈杂的声音从帷帐外传进来,陈禹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下,脸上尽是愧疚与自责。
若是他能早一些发现,睿王又如何找得到他们?
帷帐往外混乱不堪。
帷帐内,却是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折断了。
褚桓扔掉被他折断的案文,看着案文散落一地,搭着眼帘的眸底裹着暗沉沉的戾气。
帐外传来黄院正走过的声音,在吩咐徒弟邓斐,“快去叫女医官过来为明妃娘娘医治伤势。”
邓斐道:“徒儿这就去。”
褚桓豁然起身走向帐帘,杭奕吓得赶忙挡在帐帘前,忍着对眼前之人的惧怕,恭声提醒:“二爷,你此时万不能过去——”
第82章 不知情
“明妃娘娘‘死而复生’, 被睿王带回来,其中的关窍陛下一想便知,且今日宗掌印以明妃娘娘之‘死’要挟陛下给西凉一个满意的交代, 景王府数百人,荣氏一族, 连带景王部下的官员一同落罪, 罪召已下, 再无回旋余地, 眼下明妃娘娘又活着回来了, 陛下定会查明缘由, 到时牵连到二爷头上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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