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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上他走的沉稳无恙,可按在剑柄上的手掌有一丝丝的轻颤,眼底藏着一抹喜色。
  这一天终于到了。
  只要过了今晚,大人就会离开皇宫,彻底恢复自由身了。
  闻终轻缓的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万亭阁的方向后,又收回视线看向远处。
  万亭阁常年阴凉。
  是以,人一靠近这里时,便觉得阵阵阴森的寒意扑打在身上。
  周围幽静无比,仔细听着,隐隐能听到池塘底下的激流暗涌。
  沈默轻提裙摆,站在池塘边上往下看了看,她抱着岸边的一棵树,伸脚在池塘的边缘上踩了踩。
  触脚冰滑,脚下的薄冰浮动着,她若是现在松手,保准掉进水里。
  远处传来脚步声,听着声儿不大像练武之人。
  沈默收回脚,快速整理了下微微凌乱的衣裙,就站在池塘边上,看着从月色里走过来的人。
  许是知道要偷偷跑出来,宁贵妃特意穿了一件轻便的衣裳,以往挽起的高鬓只梳了简单的发髻,一边走,一边四下观察着,生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她走到万亭阁前停下,抬头瞧了眼亭子上的三个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宁贵妃走上台阶,绕过凉亭,在走下台阶时,看到了站在池塘边上的沈默,当即就忍不住,狠狠的嘲讽了一句:“选的什么破地方,冻死人了。”
  沈默冷笑回道:“若宁贵妃觉得冷,不如本宫选在承明宫可好?”
  宁贵妃:……
  她本不愿出来的,亦不愿与明妃待在一起。
  只是在戌时末时,殿外放了一封信,绿竹进殿内叫醒她,对她说了此事,她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奴才戏弄她,可当她拆开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吓得手脚冰冷。
  信上所说,明妃让她在子时末来万亭阁,如若不来,便将安阳城外韩络偷梁换柱的事告诉陛下。
  宁贵妃气的烧了信纸,换了件轻便的衣裳,趁着都卫军巡逻别处的空隙,偷偷跑出来。
  她走到沈默跟前,被池塘渗过来的寒意冷的哆嗦,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去亭子里说,站在这边怪渗人的。”
  沈默未动,只是看着她,这眼神让宁贵妃后背渗了些凉意,她不耐烦的蹙紧眉头,“你看什么看?是你让本宫出来的,站在这里又不说话,难不成大半夜的就想让本宫出来陪你吹冷风?”
  “那倒不是。”
  沈默笑了笑,往前迈了一步,清冷月色投射在她身上,被风吹动的枯树枝在她脸上映着几道残影,莫名的让宁贵妃感觉到几分惊悚。
  她强忍住不适,迎着沈默的视线,不耐烦的开口:“赶紧说吧,以安阳城的事威胁本宫出来,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又补了一句:“别妄想利用此事逼本宫为你做事,咱两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沈默转了个身,靠在岸边的枯树干上,左右都是冰冷的池塘水,她稍微转一下,没有支撑力便会一头栽进去。
  有那么一刻,宁贵妃真想伸出手把她推下去。
  若不是怕事后自己撇不干净,早就伸脚踹她下去了,岂容她在眼前这般嚣张?
  “你知道韩斐当初是如何掳走本宫的吗?”
  听到沈默的话,宁贵妃脸色微变,看向沈默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恶狠狠的寒意。
  “那件事根本不是韩斐所为对不对?你身在景王府,四周都是景王府的侍卫,就凭韩斐的本事如何能掳走你?他身边的侍卫李晗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这种大事岂会不告诉韩将军!本宫一早就猜到是你故意设计陷害韩斐的!”
  她从一开始与父亲就不相信韩斐能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明妃的确长了一张好容貌,当时的韩斐醉意当头,最容易色字昏头,干一些糊涂事,可却没胆子敢去景王府掳人!
  他们韩家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斐在临安城的街道上被斩首示众!
  那一日她让绿竹出宫看了一趟,回来时绿竹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可见是吓着了。
  她跪在地上,连说话的音儿都是颤的,只说三公子的双手被折断了,双脚也被砍断了,就差一口气了,被人从囚车上拖下来才砍了头。
  当时她恨不得去景明宫撕了这女人的脸!
  折断韩斐双手,砍断他双脚的一定是明妃的姘头,宗禄!
  可是,且不说他们没有证据,就韩斐与明妃都在留香馆,而在所有人闯进去时,都睁眼看着韩斐对明妃做的事。
  只是这一个事,就足以让韩斐死无葬身之地,陛下怎会去管他是否断手断腿?
  这件事就像一把刀,时时刻刻的扎着宁贵妃的心,让她每想起来一次都觉得又气又屈辱!
  想她韩家在朝中可谓是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可自打这女人来到北凉后,他们韩家就没安生过!
  看着宁贵妃起伏不定的胸膛,沈默眉间邪气轻挑,唇角噙着讥讽的嘲弄,“啧,得亏你们韩家有这么个蠢货,不然,本宫这计谋还真有些无计可施了。”
  宁贵妃怒瞪着她,声音近乎咆哮,“酆时茵!我们韩家与你无冤无仇,咱们两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害我们韩家?!”
  “因为在安阳城时,韩络想杀本宫。”
  沈默冷眸睨着她,“我酆时茵一向记仇,别人不让我好过,我必让旁人难过千倍万倍。”
  <a href="https:///tuijian/fuchou/">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