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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昝与魏肃跪在边上,两个大男人哭红了双眸。
  闻终握紧剑柄,怒吼着冲进林家军,像是失了控的恶魔,利剑横出间,溅落一地的血液。
  “大人……咳咳。”
  宗禄握着她的腕骨,唇角不断溢出鲜血,沈默俯下身不停的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谢勋心悦你……”
  宗禄费力的说完整句话,瞳孔逐渐涣散,沈默哭着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坚持住好不好,只要你活着,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了,谢勋求求你别离开我们。”
  大人……
  如果有缘,希望来生你心悦的人能是谢勋。
  那双看向沈默时,永远盛着温柔的黑眸失去了光彩,握着女子腕骨的手掌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谢勋——”
  沈默嘶声咆哮,却再也听不见谢勋的回应。
  褚桓提着林皓俞的头颅走来,看着闭上眼的谢勋,手中的利剑与头颅掉在地上。
  “小默。”
  褚桓过去抱住沈默,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试图安抚她颤抖的身子。
  “谢勋死了,他死了……”
  沈默抓住褚桓的衣襟,痛苦的嘶喊着,眼前一阵阵发晕,喉咙一股腥甜吐出来,连带着哭声戛然而止,晕倒在男人怀里。
  褚桓抱她起身,沉声吩咐:“林氏一族的尸首全部吊在京都城的城楼外!”
  杭奕道:“是!”
  魏肃背起宗禄的尸体离开,承乾宫内,酆竭冥倒在冷冰冰的地上,手边放着一把弯弓,还有两支未射出的利箭,在他身边,是哭成疯子的宣德太后。
  林家军失了大将,乱了军心。
  直到子时,皇城内才陷入诡异的平静。
  翌日一早,整个京都城静悄悄的,京都城外悬挂着一排尸体,血淋淋的,吓得百姓们纷纷关门,不敢外出一步。
  酆氏皇族覆灭,今日一早,宫里面流出传言,林将军想谋逆篡位,陷害宗掌印,借机起兵谋反,攻入皇城,杀了皇帝,最后死于宗掌印手中。
  朝中属林氏部下的官员同为谋逆治罪,打入京狱司,处死刑。
  酆氏皇族再无男嗣,而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只有晋府的小世子,长公主的嫡长子,晋元修。
  五日后。
  皇城内。
  晋元修褪下龙袍,与晋元袅走出承乾宫,晋拓霖与酆齐芫在马车上等着他们二人。
  马车驶出京都城,晋元修被侍卫扶着走下马车。
  他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队,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北凉太子的话犹在耳边。
  “这条路是已逝沈将军与谢勋给你铺的,莫要负了他们的心血。”
  那一晚,他与北凉太子聊了一夜,知道了十五年前晋沈两家的渊源。
  他知道大伯心悦沈将军,却不知大伯为了沈将军筹谋了十五年。
  马车停在陵墓里。
  晋元修撩袍跪下,晋元袅也跪在蒲团上,好奇的看过去,见牌位刻的是沈将军与谢勋时,惊得转头看向晋元修,“大哥,他们二人的灵位怎地在这里?”
  酆齐芫与晋拓霖走进来,朝灵牌上了三炷香,晋拓霖对晋元袅道:“他们是我们晋家的恩人。”
  恩人?
  晋元袅不清楚晋沈两家的渊源,也不知执掌皇权的宗掌印为何变成了谢勋,还成了他们晋家的恩人。
  酆齐芫走出陵墓,抬头望着湛蓝的天。
  十八年前,若没有沈将军的成全,她也无法嫁到晋家,与晋拓霖结为夫妇。
  “夫人”
  晋拓霖走出来揽住酆齐芫的肩,看着靠在他肩上妻子,叹了一声,“没想到宗掌印与北凉太子竟是当年将军府里的两个孩子。”
  酆齐芫也觉得不可思议。
  ……
  三个月后。
  东坞与北凉的战事已平,据裴劭带回来的消息,说商阳誉王战死沙场,是被武平择亲自斩下了头颅。
  武平择是武道山的长子,子承父业,从东坞太子荆亓颛嘴里得知,武道山死于商阳誉王之手,这才引起了这场战事。
  而正是因为这场战争,商阳誉王未能相助韩常林。
  因商阳起了战事,北凉皇帝派兵赶去商阳,是以,临安城兵力大大减少,韩常林与睿王趁此机会攻入皇城。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韩家军攻入皇城时,陶壬父子带了五万将士,率兵前往,与皇城里的许玄帜里外合应,灭了韩家的部将。
  一场大战终止,可也有一件事传了出来,北凉皇帝被关在悔忧宫的裳妃杀了。
  据说,睿王的母妃撞死在大殿上。
  这件事从北凉传到了关隘,幼容从点心铺子出来时,又听茶馆里的人提起北凉皇宫的事。
  “听说了吗,睿王不是皇帝的儿子,是那逆贼韩常林的,还有啊,你们猜猜韩常林的二儿子是谁的?”
  “谁啊?”
  “就是,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那人一拍桌子,道:“是皇帝的,当年韩常林在裳妃诞下子嗣后,把自己的孩子与裳妃的儿子掉包了。”
  “怪不得韩常林要笼络睿王,助睿王谋逆上位,睿王若是坐上帝王,那北凉不就是他们韩家的了吗!”
  “这阴孙子,真歹毒!”
  幼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下一惊,提着点心盒子朝苍雪楼奔去。
  <a href="https:///tuijian/fuchou/">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