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词安朝他那边看过去,说话的正是那个他之前说长得还挺好看的喻宁。
节目组只安排艺人过来录节目,并没料到她会晕血,这属于突发状况了。主持人走过来问她:“就见一点点血,能不能坚持坚持?”
“不行啊,我是一点儿血都见不了的。”喻宁摆出了宁死不屈的架势。
主持人没办法,只能介入录制,问有谁不晕血的,跟喻宁换一下。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寂静,没有人站出来。
这时,其它组别都已经进入岗位了,只有厉词安和池零露还在那边介绍规则,主持人看了眼池零露,又看了眼喻宁,自作主张道:“那池零露,你和喻宁换一下吧,反正你那边还没开始。”
温砚岭正准备出声制止,他可不觉得池零露那种动个阑尾炎就怨声载道的,能给别人采血。却听身后的某个方向传来一声:“她不行,她也晕血,还是我来吧。”
温砚岭转过头来,看向说话的男人。
叫什么来着?听厉词安介绍,好像叫......冯嘉。
温砚岭看了眼冯嘉,又看了眼池零露,刚准备同主持人说他这边不用安排人时,听到池零露开口:“我没关系的。”
“露露,你别逞强。”冯嘉急道。
“没事,我可以的。”秋疏桐没管他,坚持说。
主持人立马接话:“那行,就你跟喻宁换吧。”
待人走近,温砚岭不放心地看着她:“你不怕血吗?”
秋疏桐摇摇头:“不怕。”
旧时四处打仗,公立、私立医院到处都是伤员,哥.哥.日.夜奔波于手术台,偶尔回来时,经常会忘了换衣服,衣服上总有大片的血迹。
初看时真的会吓一跳,因为她误以为是哥哥受了伤,见他摆摆手,说不是他的,她才放下心来。
那会儿见多了这种状况,也就不足为惧了。
温砚岭却不怎么放心,但他还是认真地给她介绍了采血的手续:“首先,要安装采血针,接着装试纸,试纸需要快拿快放。然后拿酒精棉片给患者指头部位进行消毒,待酒精风干后开始扎针。试纸采用虹吸法,像这样。”
他给池零露演示了一下:“然后等十秒,记录数值。最后记得把采血针插.入护帽再拔.出,每个采血针只能用一次。你记下了吗?”
秋疏桐点点头。
“确定可以?”
“应该没问题。”
他还是不放心,目光专注地监督她进行实操。秋疏桐大概不怎么习惯这样饱含压力的注视,拿起试纸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她没说话,谨记方才温砚岭的教诲,飞快地装好试纸。
但温砚岭的目光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压力了,以至于她采完一个人的血,读取完数据后,竟忘了取下采血针。
“你留着这针做什么?”温砚岭问她。
秋疏桐看了眼手中的血糖仪,恍然道:“啊,我忘取下来了。”
温砚岭冷眼看她:“你的行为告诉我,你现在的状态很不专业。”
“一名医生,需要对自己的职业充满责任感,学会谨慎、细致、小心。”
秋疏桐没说话,好半天才出声道:“我可以学会小心谨慎,但你不要一直盯着我,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
温砚岭顿了顿,非常配合地说:“行,那我不看你,你好好做。”
他不再直视她,余光瞥见秋疏桐熟练地操作了几次后,便忙自己的去了。贫民区人还挺多,一时半会儿未必能体检完。
*
测完所有的血糖指数,温砚岭被他们领队叫去有事,秋疏桐便静静地坐在原地休息。
有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过来找她:“是不是觉得还挺辛苦的?”
“嗯,感觉你们从事医疗行业的也挺不容易的。”秋疏桐满脸佩服道。
“你多大了啊?我看资料上年纪很小诶。”小护士问她。
秋疏桐想了想池零露的年纪:“21了。”
“比我小两岁,我23了。”
秋疏桐想了想,那跟她现在的身体年龄一致。
“我看你们这些艺人都挺年轻的,还以为资料上瞎写的呢,因为听说很多艺人都会谎报真实年龄的,五年前28岁,五年后还是28岁。”
秋疏桐无奈地扯了扯嘴唇,他们她不知道,但是池零露的确只有21岁。
“我们医疗队的年纪都比你大,除了我,最年轻的就是温医生了,他才27岁。”
秋疏桐没有了解过温砚岭的年纪,听她这么说,明显地愣了一下。
“看不出来吧?他真的超厉害的,很小就上小学了,又跳了级,后来又提前毕业,所以比他同期年纪要小上许多。”
小护士给她介绍道:“别看温医生看着高冷,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刚开始工作时,他要做一个缝合手术,我帮他穿针。但那会儿我实在是太紧张了,一不小心就把线掉铺巾外面去了,还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捡。就很不专业啦,以前没少被我们导师骂。”
她当时一下子就慌了,以为温砚岭也会责骂她,谁知,却听他说:“别紧张,慢慢来。”
小护士想着,忍不住扬起唇角:“那种情况下还能那么冷静温柔的,我真的只见过温医生一人。”
秋疏桐看着她,仿佛她在同她说另一个人:“他平时很温柔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很冷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