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提前准备了烟花,因为是在家属区,又刚过完年,贺景行买的都是些观赏性的小型烟花,动静并不大,主要是为了好看。
但烟花一放,周围的小孩都被吸引了过来,在乔家院子里上蹿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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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驶入家属院。
车后座,严军长正和身旁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交谈。
两人说话间,中年男子遥遥地看到前方的火光,问:“那是谁家?”
天色昏暗,严军长一时也难以分辨,直到车灯打在了马路上抽烟的乔师长身上,他才认了出来:“是乔卫国,乔师长家。”
“乔师长?那个即将调去西南边境的乔师长?”
严军长点头:“是他,过两天就要动身了,今天应该是特意回来陪他闺女过生日的。”
话音未落,严军长又指向院子里最显眼的一对璧人,有感而发道:“那是他女儿女婿,都是首都大学的学生,未来的国家栋梁啊!”
司机将车速放慢,中年男子看了过去,随即发出“咦”的一声。
严军长:“你认识?”
中年男子失笑:“我还真认识,他这个女婿是不是姓贺?”
“确实姓贺。”
中年男子解释道:“他可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在家里吃过两回饭,老爷子对他是赞不绝口,哪像我这个做儿子的,从小到大,鲜少得他一句夸。”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老父亲近日的烦心事,正是关于这位姓贺的学生。
今日在这里碰见他,或许是老天有心让他做个孝子,为老爷子分忧。
思及此处,中年男子道:“严叔,我们去乔师长家坐一坐吧。”
严军长自是说好。
于是,司机在前面掉了个头。
乔父眼看着黑车重新开了回来,停在了自己面前。
正奇怪时,车门一开,严军长和一位看着眼熟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了。
乔父眉头紧皱,将剩下半支的烟给丢了:“严军长,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严军长摆手:“没什么事,刚开完会,正准备回家呢。”说完,他顺势给两人做起了介绍,“乔师长,这是林书记。”
严军长这一提醒,乔父立马认出了中年男人的身份,心头一凛,正色道:“林书记。”
林书记主动跟他握手:“乔同志太客气了,严叔是我的长辈,叫我林同志就好。”
乔父虽不知两人的来意,但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握完手后,他便十分客气地邀请两人进屋喝茶。
林书记从善如流:“那就叨扰了。”
乔父领着两人进去,院子里全是小孩在疯跑,场面乱成一锅粥。
乔父想让人把孩子们都带到外面玩,便招手示意乔珍珍跟贺景行过来打招呼。
林书记一进院子,贺景行就已经认出了他,此时不需乔父提醒,便先行喊了声“林叔”,随后而来的乔珍珍也跟着这样喊。
乔父不明就里。
林书记温和地笑笑:“你女婿是我父亲的学生,我们之前见过。”
严军长爽朗道:“人就是不经问,这一问起来啊,大家都是老熟人。”
林书记细瞧眼前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开口道:“乔同志,你是个有福气的,闺女这么漂亮,找的女婿也好。”
乔父自谦道:“还都是孩子呢,外面冷,咱们快进屋聊。”
林书记点头,走前又朝贺景行道:“贺同学,我家老爷子过年时还记挂着你呢。”
贺景行:“等回学校了,就上门拜访林教授。”
林书记更是满意,随严军长一起进屋。
严军长和林书记走在前头,乔父小声跟后面的女儿女婿交代:“你们去马路上玩,把孩子们都带过去。”
家里来了贵客,很可能还要谈事,院子里闹哄哄的不像样,两年轻人自是明白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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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乔父给两位客人上了茶,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
眼看时间这么晚了,林书记也不准备绕弯子,直奔正题:“乔同志,我今天是为了我家老爷子,过来当说客的。”
乔父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林书记:“我刚也说了,我家老爷子是小贺的老师,据他所言,小贺是天生搞科研的好苗子,可国内现在的水平远远落后于那些发达国家,然而现在有了一个出国深造的好机会,可小贺却不愿意去。”
林书记一脸惋惜:“实不相瞒,考试就在下个月,是全英文的研究生资格水平的物理考题,其他有意争取出国机会的学生从去年就开始恶补。可小贺丝毫不急,我父亲看出来了,他无意参加考试,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父亲不忍他白白错过机会,耽误了自己的天分。”
林书记问:“像这种好事,别人都是争着抢着要去。乔同志,你说实话,小贺不去,是不是你这个做岳父的不答应?”
一旁的严军长也听得心焦不已:“乔师长,这可是孩子的前途啊。”
乔父道:“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出国读书!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