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谢燕至说:“感觉下一秒就要给我哭丧。”
姜岁忽然跑到了他前面,双手合十,仰头看着他:“能不能不要说是为了救我手臂才骨折的?要是姜辞镜知道了,他肯定会把我关小黑屋里打一顿!求求你了!”
谢燕至挑眉:“那要我怎么说,写卷子写太多了吗。”
“……反正你随便说。”姜岁又拜了拜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一定帮你得到!”
“再说。”谢燕至继续往前走,“好好照顾我,这可是你说的。”
一听他答应了,姜岁吐出口气,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去领药。”谢燕至说:“6号窗口。”
姜岁点头,又转回头,眼巴巴的看着谢燕至:“……这个要怎么弄啊?”
谢燕至:“。”
怎么能这么笨。
身残志坚的谢燕至自己去窗口排队拿药,拿到了药后还是自己拎着的,两人这才一起回家。
柳渔和姜辞镜都已经回来了,听说谢燕至受伤的事情十分担心,在姜岁恳切的目光中,他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不小心摔的,医生说不严重,不会有后遗症。”
柳渔不放心,上下检查谢燕至,确认他除了手臂骨折,没出其他事,这才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道:“岁岁,你也坐下,妈妈有事跟你说。”
“哦。”
“我和你哥跟谢家商量了一下,他们想把孩子送来城里念书,其实是好事,这对我们家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而且谢曼曼那孩子……我之前也见过,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姑娘,要真是不让她继续读书去嫁人,妈妈心里也不落忍。”
柳渔叹口气,“但我提出由我们家资助谢曼曼,他们又不同意,非觉得女孩儿读书没用,不如把这机会给儿子,谈来谈去,只好说两个孩子都来这里念书,由我们家里资助。”怕姜岁不高兴,她连忙说:“你放心岁岁,他们不住家里,学校都可以住校,他们就住学校里。”
既然不住家里,姜岁就懒得管了,他没说什么,柳渔便笑着摸摸他的头,“我就知道岁岁是个心软的好孩子,你之前在包厢里发脾气,是为曼曼妹妹的遭遇生气,妈妈都知道。”
姜岁瞥了姜辞镜一眼,“可有人不知道呢,就觉得我坏脾气。”
姜辞镜:“。”
柳渔忍不住笑着说:“你哥最护着你了,你不知道你们走后……”
姜辞镜起身,“我明早上有个跨国会议,先回房休息。”
走出去几步,他又转头看向姜岁:“跟上。”
“!”姜岁立刻戒备起来。
怎么回事,姜辞镜要跟他算之前的账了??
“我不想……”
姜辞镜:“别让我说第二遍。”
姜岁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哥上楼了。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是这样,姜岁永远跟在姜辞镜的身后,当他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跑的呼哧带喘也没姜辞镜那长腿走得快,往往会被落下一大截,但姜辞镜从不回来抱他,只会站在原地等他自己追上去。
姜辞镜的房间在三楼,姜岁很少去,他站在门口往里面瞥了眼,入目全是黑白灰,寡然无趣,他比较欣赏元屿的房间风格,明亮温馨,跟姜辞镜的沉闷完全不同。
“进来。”姜辞镜脱去外套,扯了扯领带,让脖子得以松缓片刻,像是结束捕猎的大型猛兽,在这难得安宁里肌肉都放松了几分。
“哦。”姜岁挪进去几步,跟姜辞镜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
“我会吃了你?”姜辞镜皱眉。
姜岁抿着唇角,贴着墙站好,小声说:“你不能打我,我已经长大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姜辞镜几步走到了姜岁面前,吓得他又往后面缩,但身后就已经是墙壁,退无可退,只好虚张声势:“妈还没睡呢,你要是打我,我会哭的,哭的非常大声!”
“……”姜辞镜按了按眉心,其实他应该更早看出来姜岁不是家里亲生的,毕竟这又蠢又娇的劲儿,跟谁都不像。
成熟的兄长捏住幼弟的下巴打量他的脸,吐出冷淡的评价:“除了哭还会干什么?娇气包。”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骄阳(4)
姜岁心中不忿,却又不敢说出来。
姜辞镜好像总有嫌弃他的理由,小时候嫌弃他爱哭,长大了嫌弃他娇气,成绩差,不听话……反正在姜辞镜眼里,他全身都是缺点。
“总说我打你。”姜辞镜皱眉,“我到底什么时候打过你?”
姜岁撇嘴:“你就是打过。”
“说说看。”姜辞镜面色平静,少年却已经气红了的眼角,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摆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想要博得他人的同情。
“我六岁的时候,你扒我裤子打我屁股!”姜岁记得一清二楚:“还有十一岁的时候,你甚至当着爸妈的面打我!”
姜辞镜眯起眼睛,“你六岁那年放学不回家跟人去电玩城打游戏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不该打?”
“……”姜岁有点心虚。
“十一岁那年。”姜辞镜慢条斯理的说:“跟你的所谓同学跑去江边游泳,要不是元屿拼了命把你救回来,你还能在这里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