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似乎恨极,脚下用力将孟令秋生生踩的陷进了地砖里,“当夜我将他带出水牢,你穷追不舍,为的究竟是恨,还是你心里对师尊不堪入目的妄想!?”
“……你闭嘴!”孟令秋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应持月,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要是他心悦你,怎会诈死逃离你身边?!如今的婚宴,你敢说他是心甘情愿?!”
应持月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美艳的眉眼邪气冲天:“好……既然你如此能说会道,我便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还如何巧言令色!”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把姜岁藏在了哪里!”
孟令秋嘶声道:“我他妈的还想问你呢!你这个老不死到底把我师尊藏去了哪里?!我不是你的对手,难道岑霁和申屠谕合力还赢你不得!?你要是逼急了我,我便告知他们师尊就在你这里,看你如何收场!”
应持月眯起眼睛,“我没有把他藏起来。”
“那我也没有!”孟令秋额头上青筋直跳,“这是你的地盘,我能把人藏去哪儿!?”
“……”应持月松开孟令秋,孟令秋刚要爬起来,又被应持月一鞭子抽的躺了回去,“你师尊心慈不曾教训你,我就教教你规矩!”
孟令秋:“……”他妈的这个老不死的臭长虫!!
应持月上前查看了一番室内情况,恰巧这时候有个婢女悠悠醒转,看见四周跟地震过的本就吓了一跳,再看见妖王陛下那张臭脸,更是心胆俱裂:“陛、陛下!”
“人呢。”应持月盯着婢女,“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
婢女哆嗦道:“陛下饶命!我与姐姐本在此处陪伴公子,忽然有人以飞刀送进来一封信,公子看后勃然色变,我与姐姐待要问明缘由,公子却直接打晕了我们!”
应持月一顿,“你说,他是自己离开的?”
“正是!”婢女哽咽道:“奴不敢扯谎,想必是那封信有古怪,公子看后脸色惨白……”
“信呢?”
“想是公子带走了。”婢女连忙磕头:“是奴失职,求陛下饶命!”
应持月不屑跟这些小妖计较,整座宫殿都有结界,姜岁不管怎么逃,都肯定还在宫殿之中。
“来人!”应持月怒喝道:“传我之令,立刻封锁宫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
吉时已至,宾客们等到的却并非是妖王妖后行祭拜天地之礼,而是妖王封锁整座宫殿乃至整个妖界的命令。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无不惊愕,纷纷议论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也有人脸色难看,不满道:“我们来喝喜酒,他应持月却把我们扣压在这里,难不成是要留我们做人质?!”
今日妖界、魔界、修真界的诸位大能齐聚一堂,可以说是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都是为了给妖王的面子,妖王却将他们当做囚犯锁在此处,都是高傲之人,谁能忍耐?!
他们不由得就想找人主持公道,修真界之大能自然首推渡衡仙尊岑霁,然而此时众人才发现,这位渡衡仙尊,竟然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筵席之上。
至于魔界的那位……
申屠谕坐在桌旁自斟自饮喝闷酒,显然是一副“要是敢有人烦老子就一刀宰了”的气势,谁也不敢贸然询问。
而引起这一切骚动的源头,都在于半个时辰前姜岁收到的一封传书。
飞刀带着信封钉在了床柱上,吓了两个婢女一跳,姜岁上前亲自取下信封,就见上面写了“留霜仙尊亲启”六个字。
姜岁有些莫名其妙的拆开信封,看见里面的内容后却立刻面色惨白,当即将信纸揉皱成一团,婢女担忧的问:“公子,出了何事?”
“……没什么。”姜岁紧紧握着手里的纸团,转身瞬间点了两个婢女的睡穴,而后脱了身上繁琐的衣裳,随便抓了件常服套上,提着剑便匆匆往暖玉殿而去。
暖玉殿名字取的金贵,却是座荒凉的废殿,盖因此处过于偏僻,就连下人都不怎么过来,早已是荒草丛生,处处凄凉,姜岁看着破败的屋舍,扫视了周围一圈,却未见人影,沉声道:“既然师兄师姐们盛情相邀,何不现身一叙?”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有人自漫天野草后走出来,一身飘然青衣,仙风道骨,对姜岁道:“小师弟,一别多年,真当刮目相看啊,你如今竟也被称一声仙尊了。”
他身后还跟着个瞎了只眼睛的男人,沉默寡言,并不开口。
另一蓝裳女子从崩颓的院墙后现身,身形利落,面上却已见老态。
这三人正是当年姜岁拜入药王峰后,刻石座下的徒弟,姜岁要叫“二师姐”、“三师兄”和“七师兄”的。
传闻这三人是刻石最为倚重的弟子,天赋超群,姜岁拜入药王峰的时候便已经踏入了化神期,当年申屠谕血洗药王峰时,他们在外修炼,所以逃过一劫。
看见他们,姜岁握剑的手指骨节都泛白,上一世的噩梦接踵而来。
他曾说过,活了两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骗岑霁帮他杀了人。
炼化魔心走火入魔是真,但他要化神期修者的内丹炼药,却完全是被这些人逼的。
此三人身为当代天骄,放在整个修真界都可成为中流砥柱,但不是每个人都如岑霁那般能够一路走到渡劫期,大多数人一辈子的修为可能都止步在金丹、元婴,如他们在化神期停滞不前,已经是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