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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眠面无表情的想。
  他试图拖延时间,等待那些愚蠢的,无能的废物发现东宫的不对劲,进而前来查看,通禀傅疏救命。
  于是他垂下眼睫,倔强地摇头:“我不跟你走,你会伤害我。”
  晏宁一时有些受伤。
  师父只教会了他一身杀人的本领,却并没有教他如何讨取爱人的欢心。
  晏宁忽然又想起师父的话:如果你找到了一个人,将他视作你生命的爱侣,那么就不要给他以逃脱的手脚和能力。
  师父意味深长地摸摸晏宁的头,在他看不懂的目光里重复道:“不计后果,不遗余力。”
  晏宁喃喃地重复着,渐眠这次没有听清。
  但只见晏宁再抬眼时眸中泛起奇异光泽,他抬手,在渐眠还未反应过来时后颈猛地一痛。
  “唔哈…。。”后颈奇异蠕动,什么,什么东西被放进来了?
  接着,晏宁咬破自己的手指,血珠泛着草药的香,他声音轻轻:“你想喝一口吗?”
  渐眠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奇怪,我是谁?
  面前这个人又是谁?脑袋……脑袋好痛。
  该死的——不能,不能被他蛊惑。
  “你想喝一口么?”那道声音又在问。
  我,喝什么?
  什么东西,好香。
  “你想——”
  “他不想。”在渐眠眼神涣散,即将点头之际,有人猛地扯住渐眠的头发,将他已经要舔舐到晏宁指尖的身体往后拉。
  薄奚面无表情地看着面色酡红的渐眠。
  因为被暴力扯起头皮,他的一双大眼睛里氤氲起一层浅浅雾气。
  他好像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意识,一时间只想靠近那让自己觉得香甜无比的气味。
  “你不乖。”薄奚手下失了分寸,眼神阴郁地, “小明月忘了规矩了么?”
  规矩?
  渐眠懵懂抬眼。
  渐眠眼前闪过重影,他忽然想起来,旧日里,是有一个人,以一种让他足够刻骨铭心的方式,一下一下,将规律烙在他的身体上。
  “小明月?”晏宁撑起身子,咂摸着这句话的含义。
  在下一瞬,一双暴起青筋的手直直往晏宁的方向而来。
  “找,死——!”那道声音自牙缝挤出,字字切齿,句句挫冰。
  他双目通红,像患了疯病,哪怕晏宁的蛛丝如此锋利,紧紧缠勒在他的手腕上将将见骨,薄奚都未曾松开半分。
  僵持许久
  砰一声,晏宁被大力掼在床上,又被扼住脖颈扔下地。
  晏宁的双手无力地耷拉着。
  是刚刚被薄奚强力拧断的。
  盛怒下的男人仍旧能一眼看穿他的弱点,这种强大到近乎可怕的洞察力,晏宁不得不服。
  薄奚低垂着眼,看着一脸青紫的晏宁。
  他手下用力,几息便将骨头拧的吱嘎作响。
  晏宁擅蛊,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双手被废,谁胜谁负显然已见分晓。
  他并不是薄奚的对手。
  薄奚眯起眼,铁钳似的手腕渐渐收紧。
  “不,不要!”
  渐眠鞋袜都没穿,哒哒哒跑下床,从后面抱住薄奚的腰,哭的好像那死了夫君的小妻子:“不,你不能杀他。”
  薄奚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问:“你说什么?”
  渐眠听出他声音里蕴含的危险,犹豫片刻,还是想要救下晏宁的想法占了上风:“你不能杀他。”
  “我不能?”
  渐眠点头。
  薄奚叹了口气,似乎在为他的自不量力而感到可笑:“我能。”
  “你不能。”他笃定道。
  紧接着,薄奚就看到他不知打哪儿掏出来一只簪子,虽是木制,但尖端锋利,他将尖端对准自己,又含情脉脉地分心觑了眼晏宁:“你不能杀他。”
  薄奚:……
  二人僵持着,渐眠滴答滴答,落下大颗的眼泪,柔怨地:“我要和他同生共死。”
  他小嘴叭叭,这样没良心的人,竟有一天也能说出同生共死的话。
  薄奚一下被捅了肺管子,纵然他知道渐眠如今的不对劲肯定和晏宁有些关系,但他仍旧克制不住的感到妒火冲天。
  他像一个嫉妒的怨妇,硬要拆散旁人的好姻缘,却苦于不能奈何心上人。
  于是蓦地松了手,故作轻松地:“我放他走。”
  渐眠点点头。
  正在这时,晏宁忽然暴起,那被扭断的双手,以一种扭曲奇诡的姿势,不死不休地还要直抵薄奚命门。
  “想清楚了吗?”薄奚垂眸,看向这只不知死活的虫子。
  “你最好快点滚。”他说:“不然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晏宁顿了两秒,深深地看了眼渐眠,咬牙离开了。
  待他走后,渐眠仍然恋恋不舍地觑着门口的方向。
  “人走了。”薄奚顺过他的簪子,妒火冲天,阴阳怪气地说些胡话, “你要殉情我就将他鞭尸扔进海里,叫你们永生永世无法见面。”
  渐眠果然不再看门口。
  脊骨被一寸寸抚摸。
  薄奚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能一击致命,但落下去时又化作极轻的爱抚。
  “你不乖。”薄奚剐下他的衣裳。
  渐眠双唇微张,露出的肌肤雪白,薄奚深深咬了下去,含糊地, “你要给我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