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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和谋划呢?
  枢日看不明白。
  “小枢日。”说曹操曹操到,渐眠勾了勾唇角,扬起一个十分良善的微笑,枢日看的悚然。这段时间的解,枢日知道他露出的表情愈纯良,行的事就越狠辣。
  在枢日眼里无异于阎王大点兵的渐眠,天真扬起一对猫眼,对枢日说:“我们带傅疏出去转转。”
  他的原话是这样讲。
  兴许出去转转傅疏就会自然转醒,闷在宫里连点儿活气儿都叫那些冤魂给吸走了。
  枢日觉得他是在胡闹,梗着脑袋要跟他硬刚,对上渐眠那双水润润的眸子却又哑口无言。
  只能做个随行的木头人。
  香车鬓影,渐眠连出行都舍不得让自己颠簸委屈。国家动乱于他而言轻飘飘不过,好像面临风暴中心的另有其人一样。
  枢日驾着马护在马车一侧。
  帷幕轻轻飘起,露出里面娇客尖尖的下巴颏儿。
  一看就是薄薄的可怜儿长相。
  丝毫看不出这人方才在宫门大开杀戒的模样。
  如今京都动荡,皇帝称病不朝,各方势力盘根错杂,都想来分吃一口蛋糕,禁军认得渐眠这张脸,将他在宫门处拦下。
  “殿下,您不能出去。”
  渐眠丝毫不恼,问他:“谁说的?”
  禁军一板正经:“冀王殿下说的。”
  渐眠说好。
  没人看清他的动作,一瞬之间,那禁军人头落地。
  血水溅在了渐眠脸上,他润白的脸蛋更显无辜。他回眸,看向一旁的枢日,问:“如今这雪封,不姓渐么?”
  枢日不答,膝盖砸在地上, “属下不敢。”
  “你们说说呢?”渐眠看向四周不敢围上来的禁军:“谁有异议,尽可直言。”
  用不着渐眠出手,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立时,枢日就抽刀护在渐眠身前,剑指的方向,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愿所向。
  他笑的灿若莲花,如果不是脸上犹如恶鬼在世的浴血痕迹,说是在探花跑马也是有人信的。
  渐眠踩着枢日踏上马车,里面委委屈屈放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傅疏。
  进来之后,他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
  冀王。
  这个名字不耳熟,仅限于在小福子的嘴里听过。
  雪封皇帝是渐晚舟,他的父皇育有六子三女,公主尽数出嫁,皇子们除了年少暴毙的七皇子和吞金自杀的三皇子,还剩渐晚舟和其他兄弟三人。
  这三人分别是冀王渐如意。
  英王渐举成。
  和成王渐颢来。
  三人成年后都被尽数分封藩地,这么些年,除了节礼晋封,其他时间一直规规矩矩趴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没听说过有什么动作。
  是在“登极”原著中填补背景空白的工具人。
  如今那守门的禁卫却说,是冀王的吩咐。
  渐眠想想,觉得头都大了。
  他甚至埋怨上了傅疏,怪他该醒的时候不醒,这些烦心事全都一股脑地堆到了渐眠面前,叫他浮躁不满。
  “砰!”这是渐眠踹在了什么东西上。
  枢日在车厢外高声:“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倒是没事。
  就是枢日的主子被踹到了车厢一角,闭合的眸子疏密,肃肃寥寥的,好像只是睡着。
  渐眠没再回应。
  枢日顺着渐眠给的路线,越走越觉得熟悉。
  走到山脚下,他才蓦然回神,这…这不是荆山寺么?
  渐眠来这里散心?
  枢日不明所以。
  车厢里有人在叫他,枢日过去,从帷裳里伸出来一只葱白细长的手,他挑着帷裳,外面的冷气一下灌进来,冻得他指尖僵木。
  他想要下车的想法瞬间就被打消了。
  “你去,去叩门。”渐眠交代给枢日几句话。
  对方听明白了。
  他是习武之人,有时寒夜深重行军百里也不成问题,爬上荆山寺对他而言,实在是小意思。
  过了没多一会儿,枢日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渐眠问他,怎么样?
  枢日:“接待属下的是寺里面的一个小沙弥,说主持正在参悟佛法,近日来都闭门不见客。”
  圆头圆脑的小沙弥默念阿弥陀佛,笑呵呵说:“施主请回吧。”
  渐眠轻嗤一声,问:“他还说什么了?”
  枢日就讲话原原本本复述给他听。
  因为渐眠的交代,枢日对小沙弥好话说尽,请求他再去通传一声主持。
  小沙弥去了,回来回话,说主持仍不见客。
  说到最后,枢日一拍大腿:“那小和尚让属下给属下的主人带话。”
  他说:“真心常驻。”
  真心常驻?渐眠呢喃着这句话,转头看向里面纹丝不动的傅疏。
  *
  灯影惶惶,烛海漫天,金身塑就的菩萨相慈悲低眉。
  小沙弥快快跑回来回话:“主持,我已经将话告诉门外的善信了。”
  主持正在打坐,因此小沙弥的声音放很的轻。
  他知道这个时候主持大抵是不会回话的,于是转身就要推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笼淡日光打进来。
  主持叫住他。
  “将寺门打开吧。”
  小沙弥不明觉厉。
  主持抬眸,满目怜悯,他道:“贵客亲访,岂有不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