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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谁家养了多少条小蛇,谁又养了什么新鲜玩意,哪里有稀奇古怪的物品,哪里有好吃的,反正就是闲聊,但这闲聊却是最舒服的,不会有烦恼,不会觉得无趣。
  千墨离说的越多,金来香的表情就越丰富。
  瑶池阁到了晚上,除了有清晖的月光照亮,再无照明之物,因此平日里大多都是黑漆漆的,金来香知徒儿每晚都要到后房偷吃点心,便在走廊挂上了红灯笼。
  每到夜深人静时,红灯笼散发出的昏黄灯光就像是在夜空中洒下一缕光芒,照亮这个院落。
  这冷寂的瑶池阁,因千墨离的到来,好像变得热闹起来。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迎来了下山的日子,百魁仙秀来临。
  近几十年来魔界猖獗,天地邪气不断涌出,各大门派纷纷扩招弟子,注入新力量,以期在未来能够抵御邪魔,应对大战。
  而百魁仙秀便是众宗门专为培养一批资质卓越的新弟子所设立的活动。
  各宗会派遣各自优秀弟子参加,也会借此比较哪个门派的新力量更强悍,或是会出现多少个横空降世的天才,或哪个宗门弟子夺下第一。
  因而这百魁仙秀之争都受到各方关注,各宗派皆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比赛事宜,准备参与其中。
  祝音门很快便公布了此次参加百魁仙秀弟子的名单,因千墨离赢下新人试炼第一,直接跳过弟子选拔被选中前往。
  当收到百魁仙秀名单时,千墨离眉头一厉,眼底暗芒乍现,手指捏皱纸张。
  百魁仙秀,他怎么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事。
  第27章 赐名千金
  上一世正是从这时开始,他便被白颜画禁足关押,三年的时光有两年是被囚禁在大牢里度过。
  十五岁的千墨离,就像一只小绵羊,既有羊的温顺乖巧,又有羊的固执坚韧。
  当公告栏前只剩下三三两两人,一直站在远处的白衣少年才敢走上前来细细瞧看。
  千墨离目光一下就被盯住,心里对前途的渴望与憧憬从灰烬里再次激出星火,立刻飞奔回离孤阁,向白颜画请求赴往百魁仙秀,但很快,这份激动喜悦就被白颜画给打破。
  白颜画坐于殿上,嘴里不容分说地吐出不行二字,便闭目摇扇,不再看千墨离一眼。
  千墨离垂头,满是伤痕的手指颤抖紧握住剑,半晌才敢道:“为什么,师尊,为什么不允许弟子参加。”
  “我的话,你只需按着做。”
  “可是…可是弟子想参加。”
  白颜画不答言,千墨离抬头,手按着胸膛激动道:“请师尊相信徒儿一次,徒儿一定能赢下百魁仙秀,绝不丢师尊脸面,徒儿定会努力修炼提升功力,斩妖除魔。”
  那声音不像是请求,倒像是在乞求。
  “你只需在祝音门好好修炼,别的事,不需理会。”
  “可是——”
  “我的话,不容一点质疑和拒绝。”白颜画赫然睁眼,扇子一翻,寒冽利风将千墨离扫出门,“罚你在锁身居面壁思过七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千墨离心骤然一跳,吐出一口颤息,这七日,正是百魁仙秀举行的时间,如果他按照师尊的话真的去锁身居,那么他将会错过这一次机会,永远遗憾。
  他比谁都知道这此机会是多么弥足珍贵,他绝对不能失去,因此千墨离第一次违抗白颜画的命令,偷偷去参加了选拔。
  当千墨离拿着第一名的成绩,请求白颜画允许他参加百魁仙秀,他有资格,然而再次遭到白颜画的拒绝,且比上一次更加狠厉。
  白颜画一展扇打向千墨离肩膀,冲击力直接将那少年身子掀飞,砸向墙面,他瞬息收回扇,指骨压下扇柄,刮起的风吹起白衣,气场凛冽不可撼动。
  千墨离以剑强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膝盖跪下,但嘴间仍是不停滴下血。
  “这一扇,一点灵力也未用。”
  千墨离听出师尊话里意思,他连这一招都接不住,更不要谈去与万人争夺一百名额,然心里仍是忿忿不平,强压住身体疼痛,颤声道:“为何那些比我弱的人,都能去参加,我却不能,我明明赢下了第一名,足以证明我有能力,为什么师尊就是不允许我去。”
  “因为你不配,这五个字,够清楚了?”
  千墨离身形颤抖,闭上眼,喉咙哽咽,掌心一松,从剑柄滑向剑刃,深深割破手掌:“徒儿…明白了…”
  白颜画冷眼端详千墨离脸上表情,辨别话中真假,故意未锁住千墨离,试试这邪珠是否真的听他的话,不会偷偷参加百魁仙秀。
  然而他还是在那一百个人中望见了千墨离,眼底刹那吹过千里寒雪,直勾勾俯视千墨离,抬起手,拿过那一百个人名单,毫不留情地在千墨离名字上划下横线。
  很快,宣读人拿过名单一一念出名字,千墨离站在台下,白衣沾满鲜血,尽是破损,握着一把卷刃了的剑,神情紧张激动,目光坚毅炽热,期望能听到他的名字,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配!
  但迎来的只是一句“千墨离,剔除名额”。
  众人一时惊呼唏嘘,当那宣读的弟子说出理由,剔名者乃是这少年的师父时,众人也只当是门派内未处理好代表参赛者的小事罢了,未有谁在意底下那白衣少年背后的翅膀,已经完全被折断。
  千墨离整个人僵硬呆立,由热烈的欢喜跌入猛烈的悲痛,清瘦稚嫩面庞露出莫大无助,眼眶浸满泪水,怔怔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