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几道稍稍点头,道:“三郎言之有理,那依三郎之意,该当如何?”
张斐道:“不如用演绎加上唱曲的方式来做。”
“演绎?”
几人异口同声。
张斐点点头道:“就是让一些歌妓演绎诗词的背景,等到气氛上来之后,让人身临其境,然后再吟唱一首,也许这样更能让人沉浸其中。”
樊正听得不禁眼中一亮。
符世春更是激动道:“妙哉!妙哉!三郎这主意,可真是妙不可言!”
张斐又看向晏几道道:“晏先生以为如何?”
晏几道忙道:“三郎的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
樊正立刻道:“我马上去安排歌妓。”
“等会!”
张斐道:“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
樊正问道:“什么原因?”
张斐笑道:“就是让你樊大心甘情愿的为此掏钱。”
樊正讪讪笑道:“只要价钱合适,我,我没有问题。”
晏几道人都傻了,在白矾楼举办,白矾楼还得掏钱,这。
第四百六十四章 鸽与鹰之间
关于这晏殊的诗词集,可真一波三折,是耗费整整一年的光景,没有办法,这毕竟只是张斐的副业,这期间发生太多事,他没有无法投入太多精力。
好在正版书铺目前还不是靠卖书赚钱,报刊的收入非常可观,也能够耗得起。
当然,张斐也就是出出主意,比如说用歌剧方式来演绎这全新的诗词集,他就只负责提出这个主意,但具体怎么去做,他则是不管。
说实在的,他身上的艺术细胞,也就那么多,是比较俗的一个人,在这方面的想象力,他也是比较缺乏,还得让晏几道他们自己去编排。
不过他相信如晏几道这种顶级艺术家,会懂得如何去演绎的,他只需要告诉他们演绎的一些方式。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之际,那绵绵春雨早已退去,明媚的阳光是渐渐多了起来。
在阳光的沐浴下,张家的小花园已经从一片荒芜变得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亭中的张斐环目四顾,“真是美啊!这花儿是何时长出来的?”
“就是近日才开的花,只是三郎最近都是早出晚归,自也没有发觉。”
说着,高文茵给他递上一杯香茗。
张斐接了过来,心里却在想,我最近都忙成这样子了吗?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真是天天在外面跑,根本无暇静下心来,好好享受这新宅子。
轻呷了一口杯中的香茗,张斐不禁眼中一亮,向高文茵赞道:“夫人泡茶的技术可真是越发精湛了。”
高文茵只是腼腆一笑:“三郎喜欢喝便好。”
其实不是茶艺精进,而是高文茵一直都在留心观察张斐喜欢喝什么茶,喜欢热一点,还是冷一点的,这都是经过长久的观察,才泡出符合张斐口味的茶。
她是那种可以为家庭付出一切的女人,不管是做菜,还是泡茶,她都是根据张斐的口味来做的,其它方面也都是根据张斐的习惯来定。
意犹未尽地又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来,张斐不禁伸了个懒腰道:“真是难得清闲啊!”
高文茵抿唇一笑,见张斐正好看来,赶紧笑意一敛,目光稍显躲闪。
张斐不禁好奇道:“夫人笑什么?”
“没什么。”
高文茵螓首轻摇。
“嗯?”
张斐疑惑地看着她。
高文茵抵不过他灼热的目光,才道:“我我只是觉得三郎更喜欢那忙碌的生活,这闲下来,反倒是无精打采。”
“是吗?”
张斐自己还真没有发觉。
高文茵点点头,又道:“这一点,三郎与芷倩倒是非常像似。”
张斐忙道:“我跟她可不一样,她那是瞎忙活,我可是事太多,不得以而为之。”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又道:“对了!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高文茵面色一紧,问道:“什么事?”
张斐道:“过些时候,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远门?去哪里?”高文茵紧张地问道。
张斐道:“暂时还未定,但肯定是要离开开封府的。”
高文茵又忐忑不安地问道:“那要去去多久?”
“还不知道。不过。”张斐很是好奇道:“不过夫人为何这般紧张?”
高文茵如实道:“我怕三郎会有危险。”
张斐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危险倒是不至于,况且。”他看向高文茵,“况且我还想带着夫人一块去。”
高文茵道:“我也能去吗?”
相比起许芷倩而言,高文茵是那种非常非常传统的女人,可以一年不迈出家门的。
张斐点点头道:“当然,我现在要是离开夫人,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了。”
高文茵稍稍白他一眼,“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真的。”张斐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夫人可愿与我同去。”
高文茵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我当然愿意。”
正当这时,李四突然在门口嚷道:“三哥,司马学士来了。”
“天呐!”
张斐一拍脑门,“真不让人喘口气啊!”说着,他又带着一丝不舍地向高文茵,“夫人,我先去见司马学士。”
高文茵站起身来道:“你快些去吧。”
张斐刚刚走出亭外,又折返回到亭中,一本正经道:“夫人,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解。”
“啊?”
高文茵朱唇微张,茫然地看向张斐。
张斐正色道:“我真的是被迫忙碌,而不是喜欢,如果让我在这里跟夫人坐上一天,我也不会无精打采,觉得闷的。”
高文茵愣了片刻,她似没有想到,张斐会纠结这事,笑着点头道:“好了,算我说错了。”
张斐问道:“夫人回答的有些敷衍。”
高文茵是哭笑不得,“你快些去吧,莫要让司马学士久等了”
来到前堂,只见司马光坐在里面,但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张斐行得一礼,司马光竟无动于衷,于是张斐又喊道:“司马学士?”
“啊?”
司马光一怔,抬起头来,看了眼张斐,“你来了。”
什么情况?又出事了吗?我真不是一个工作狂啊!张斐是忐忑不安地问道:“司马学士,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司马光微微一怔,摇头道:“没有出事,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站起身来,“上你书房去说吧。”
还得上书房?这还叫没出什么事吗?张斐那小心脏是扑通扑通地跳啊!
来到书房,司马光往桌上一扫,全是许遵的墨笔,不禁问道:“这是你岳父的书房吧。”
张斐讪讪道:“我偶尔也用用。”
司马光道:“难道你的文笔,一直未有长进。”
张斐小声嘀咕道:“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人爱看。”
司马光先是双目一瞪,旋即摆摆手道:“行行行,算老夫多嘴了。”
“司马学士切勿动怒。”张斐很是委屈道:“我最近忙得头昏脑涨,哪有空练这些啊!”
司马光呵呵道:“有空你不会练的。”
张斐讪讪一笑,又问道:“对了,司马学士找我什么事?”
司马光纠结地瞧了眼张斐,又挣扎好一会儿,他才道:“你上回不是说让我给你找一个案子吗?”
张斐木讷点点头。
司马光道:“我已经找到一案,你且看看,能不能行。”
说着,他在袖中掏出一卷文案,递给张斐。
张斐赶忙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暗道一声,种谔。
虽然他不太熟这个名字,但是这北宋种家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这分量真是够足啊!又仔细往下看。
看罢,他连连点头道:“这案子倒是不错。但是。”
司马光道:“但是什么?”
张斐道:“但是此案已经过去这么久,如果要达到目的,首先都要有人请求翻案,并且给予这种谔压力,我去了才能够笼络人心。”
司马光却问道:“也就是说,你认为种谔更有道理?”
张斐点点头道:“根据这上面所写,如果说种谔之前未有等到诏令,便擅自出击,这可能有得一辩,但之后已经收回绥州,而那陆诜却还让他回来,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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