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乖,好漂亮哦。”走前女孩真心实意地夸他。
-
谢嘉茂来时,喻闻正抱着手机刷席宿的剪辑。
中年美大叔把长发半扎在脑后,下巴剃得干净,精雕细琢的五官凸显出来,细纹并不显老,反倒有种历经风霜的韵味。
“这个给你。”
喻闻接过他递来的塑料袋,发现是一盒鲜切水果混搭,还有几瓶复合维生素。
“哇,谢谢老板。”
喻闻照例对着老板吹了一通彩虹屁,不经意间把水果推到一边。
谢嘉茂:“你不吃吗?”
喻闻:“维生素吗?哈哈回去吃……”
谢嘉茂:“我说水果。”
“……”
喻闻谨慎地撩眼皮,不小心对上老板郑重其事的视线,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
“我不太饿,不想吃……”
谢嘉茂满脸写着:你再编?
“好吧都不喜欢。”喻闻破罐子破摔。
谢嘉茂搓了搓脸颊,惆怅地叹气,“这可不行啊小喻,这也太严重了,等这部戏拍完,我们去医院好好做个全身体检,你肯定缺不少东西……”
“倒也不是不能吃,只是不好吃。”喻闻掀开塑料盖,叉了一块甜瓜,三两口囫囵吃完,嫌弃得直撇嘴。
上回说过,他不爱甜的也不爱酸的,最好介于两者中间,这个度很难形容,也并没有绝对不吃的水果,只是对于水果的口味挑剔至极。
谢嘉茂严肃道:“不好吃也得吃。”
喻闻勉强点头,“行……”
谢嘉茂:“小谢,你盯着他。”
喻闻:“……”
喻闻扭头,才发觉谢鹤语不知何时站在身侧,正垂眸望着自己。
“嗯。”谢鹤语应了一声。
“谢老师费心了。”他臊眉耷眼地道谢。
正准备入座的谢鹤语动作一顿,原地站了片刻,迟疑着伸手,温暖的掌心落在他的发顶。
停了一秒,他收拢手指,揉了揉。
一个生涩的安慰。
-
回到家中,喻闻把席宿的生平和演艺经历总结成文档——直觉告诉他,这位蓝毛接下来多的是戏份。
随后他想起什么,把滞留在快递站十来天的身份证取了回来。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他无疑,名字也没错,甚至出生日期都一致,只有最前端代表地区的编号有所不同。
总算不是黑户,喻闻暂且放下心,睡了个好觉。
直播耽搁了两天,吃罢早饭,他火速赶回《仙门逸闻录》片场。
简恒一见到他就双手抱臂。
喻闻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在模仿什么,要搁平常,他说不定很乐意配合简恒互动一下。
但现在……人多,社恐犯了。
“一二三,欢迎回归!喻老师猜猜我们在干嘛?”简恒欢脱道。
江秋月的饰演者祝心怡抱着胳膊,面露凝重,“别吵,他在思考。”
七八位同事把喻闻围成一圈,模仿他的表情包,听见这话霎时笑成一片。
喻闻拿包捂住脸,抱住了一旁的树干。
简恒:“小喻,你在干嘛?”
喻闻:“我在自闭。”
简恒笑得像羊癫疯发作,祝心怡眼疾手快把这一幕拍下来,晚间剧组群里又多了一张表情包——别吵,我在自闭.jpg
第11章 结局
剧组拍摄进度与剧情进度不一致,为了方便,通常会在预期时间内把一个景的场次全部拍完。
云霄剑派是故事中心,《仙门》这样的小成本网剧,这一个景已经占据了剧组大半时间。
今日要拍的是大结局,也是云霄山的最后几场戏。
「“根本没有魔族圣物。”
门派四师兄叼着根狗尾巴草,仰躺看着星空,唇角是吊儿郎当的笑,“明日消息散播出去,只怕之前费尽心机混进来的那些势力能怄死,毕竟在我们身上浪费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时间。”
“消息一旦散播出去,魔族必然发起攻势,人间将迎来上百年的战争。”庭院中烧着火堆,众人围坐一圈,冷酷稳重的二师兄一面说着,一面添了把柴。
“那时候我们早死了。”三师姐掩唇打了个呵欠,懒洋洋依靠檐柱,一派美人春困的佳景,“操心了这么些年,死后的事,就别惦记了。”
根本没有魔族圣物。
消息是假消息,自一开始就是假消息,只不过魔族信了,千百年来始终因圣物的存在而束手束脚,才令人间有喘息之机。
云霄剑派也并不是世代镇压圣物的隐世门派,只是几十年前魔族找到了圣物不存在的证据,为了掩盖事实,一个小门派站出来当了靶子。
他们是一群再寻常不过的修仙者,没有强大的门派传承,没有霸道的秘法术决,甚至天资也平平。
他们是一群普通人。
“护山大阵最多能撑到五更末,届时山下包围的临时军队就会冲进山门,一旦搜山,圣物不在我们这里的消息,肯定瞒不住了,这么个谎言骗了魔族千百年,已是运气极佳,接下来如何,都是人间百姓的命数。”
三师姐絮絮叨叨盘点现状,末了撑住下巴,笑了两声,笑声清脆如银铃。
“可再怎么说,还是不甘心,为了当好这个靶子,姑奶奶可是拼了命地修炼……”
外界把云霄剑派传得神乎其神,扬言弟子个个都是宗师级别的天才,谁知道几十年前这个剑派根本没有名字,山中只有混日子的几名少年,会点微末法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摸鱼打鸟样样精通。
不知何时起他们睁眼的第一个念头从早饭吃什么,变成了今天会有几个敌人。
楚老六从火堆里扒拉芋头,他最年幼,行事莽莽撞撞,还有几分天真的乐观,闻言噘噘嘴,“万一其他仙门及时赶到,把我们救下来了呢?”
江秋月端坐一旁,手中捧着一册卷边的话本,从头到尾不参与讨论。
三师姐让楚老六也给她扒拉一个芋头。
楚老六目测了下两人离火堆相差无几的距离,问为什么。
“你运气好,扒拉的总是熟的。”
楚老六把手里的芋头递给师姐,“这个凉了,你吃吧。”
三师姐摸摸他的狗头,“我们小锦鲤就是善解人意。”
楚老六对锦鲤这个称谓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总是有本事把一切都搞砸,也总有运气转危为安,锦鲤称谓不仅包含绝顶运气,也包含了他搞砸一切的逆天本事。
等两人胡闹完,老四慢慢悠悠道:“赶不过来的,这次攻山蓄谋已久,不仅有魔族,还有邪修、仙门,全是精锐。这次能躲过,下次也躲不过。”
圣物之力人尽可用,觊觎的早就不只有魔族,自古以来,权与力总是能让人迷失。
“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熟悉我们,也熟悉云霄山的魔族君主。”
提到真实身份暴露的老七,几道视线或直白或隐晦地睨向了江秋月。
“别看我。”
楚老六心虚,欲盖弥彰,“大师姐,我们没……”
“没看你哆嗦什么?”
楚老六:“……”
老四乐不可支,“楚老六,你只是没下过山,又不是没长脑子,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副德行,胆子比芝麻粒还小。”
二师兄沉静插话:“他不是胆子小,他只是怕江秋月。”
毕竟从小到大,楚老六犯过的错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每回罚他的都是江秋月,大师姐不懂小孩身体弱,打板子都往死里打。
楚老六能活下来,得亏他是锦鲤。
三师姐凑到江秋月身边看了眼。
“这时候还看话本,有那么好看吗?”
江秋月冷冷淡淡地回答:“不好看。”
三师姐沉默瞬息。
“不好看你哭什么?”
江秋月镇定地抹了把眼尾的泪,从容道:“此段略显悲哀,我情难自抑。”
三师姐:“……那么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好看。濮阳溪说好看,我不认可,如果明天见到他,我要告诉他我的依据。”
“哦……”
三师姐耐人寻味地笑起来。
“秋月,你很喜欢他。”
“嗯。”
“可你们不会见面了,你知道的,我们将会殉山。把圣物的秘密封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云霄剑派几十年的诺言。”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