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羽坦急忙道:“塔格,此事我真的一无所知,我知道你带人去了乌洛兰草场,听说那边出了变故,可是我连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至于半道上有人截杀塔格,我事先毫不知情。”
“你当真不知道?”
“我可以向天神立誓。”真羽坦手臂指天:“如果袭杀塔格之事与我有关系,我将万箭穿心而死,死后的尸首也将被野狼撕咬,尸骨无存。”
塔格微一沉吟,这才指向那两名唐国囚犯,问道:“你对他们知道多少?”
“塔格,他们是辽东军派来的人。”真羽坦知无不言:“其中一个是辽东大将军派来的密使,叫刘叔通。这人已经潜伏汗帐这边很长一段时间,得到真羽垂的掩护,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躲在左大都尉的营地那边。”
乌晴塔格向达勃尸罗使了个眼色,达勃尸罗亲自过去,扯开了蒙着两人口鼻的粗布,两人这才大口喘气,乌晴塔格却已经冷声道:“谁是刘叔通?”
塔格此言一出,真羽垂和真羽坦都觉得有些狐疑,心想这两人落入了塔格之手,而且塔格先前也说过,这两名唐人已经招供,既然如此,塔格肯定对这两人的姓名一清二楚,但塔格此时的表现,竟似乎不知道刘叔通是谁一般。
其中一人抬头望天,随即长叹一声,不看塔格,却是望向真羽垂,随即目光又落在真羽坦身上,显出鄙夷嘲弄之色道:“第一眼我便知道你们的四肢远远强过你们的头脑,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们的智慧竟然连一条狗都及不上。”这才看向乌晴塔格,微微躬身,道:“鄙人刘叔通,虽然来自辽东,却和辽东军没有任何关系。”
“你终于愿意开口了?”塔格冷笑道。
刘叔通笑道:“那两人虽然愚不可及,但塔格确实如传言中那般,不但貌美如花,也是聪明过人。我虽然一句话也没有向塔格说,可是塔格却利用我让他们互相撕咬,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真羽坦便是再蠢,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刘叔通,一脸骇然。
真羽垂也迅疾明白过来,猛地看向塔格,厉声道:“真羽乌晴,你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你说他们都招供了,你……你在骗大家?”
“我骗大家什么?”塔格也是美眸冷厉。
真羽垂冷声道:“你说杀死阿毗迦的凶手在其中?他们什么都没说,你怎么轻易下决断?”
“因为有时候不用说话,也可以招供。”塔格道:“法令官查出盗走豹骨刀的人当夜出现在阿毗迦的帐内,有靴底脚印作为证据。”塔格抬手指向刘叔通身后那人道:“他的靴底和脚印完全相同。一个唐人潜伏在汗帐,而且在阿毗迦遇害之时,脚印出现在帐内,我们当然可以断定,他就是杀害阿毗迦的凶手。”
真羽坦一屁股坐在地上,颓然道:“他们……他们什么都没说?”
“你做贼心虚,以为他们都招供了。”法令官贺赖拔终于开口道:“急于撇清自己的罪责,互相推诿攻击,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走在一起,只要陷入困境,就只会保全自己,这是你们的性情注定。”
“刘叔通,你说你不是辽东军的人?”塔格冷冷道:“那你又是受谁指使来到真羽部?”
刘叔通微微一笑,倒是淡定自若,摇头道:“无人指使。我们仰慕草原的文化,师徒二人来草原游览。塔格,听说草原人热情好客,我们前来作客,总不能说不让我们前来草原吧?”
“如果真的是客人,我们自然欢迎。”塔格淡淡道:“你们潜伏在汗帐,却在背后兴风作浪,这难道是客人该做的?”
刘叔通笑道:“塔格,你口中的兴风作浪,不知从何说起?你是想说我在背后策划构陷右大都尉?还是说我策划袭击塔格之事?今日之前,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更谈不上策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清楚。塔格如果非要说是我策划了这一切,可以拿出证据来,如果证据确凿,我甘愿领受贵部的惩罚。可是如果塔格连证据也拿不出来,我相信贵部也不会冤枉好人。”
“不错。”刘叔通身后那人沉声道:“说我杀死了贵部的阿毗迦,简直是血口喷人,仅凭靴印就能断定我是杀人凶手,塔格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们虽然不是辽东军的人,但辽东军镇守东北四郡,大将军负有保护辽东百姓的职责,如果贵部构陷好人,辽东军知道,也绝不会坐视辽东的百姓被贵部陷害而不管。”
真羽垂闻言,立马道:“塔格,他们说的并没有错。只凭借靴印就断定他是凶手,是不是太牵强?还有,说他们是辽东军的使者,都是从真羽坦口里说出来,他们自己并没有说是辽东军的使者,没有证据,将这件事情牵涉到辽东军的身上,如果激怒辽东军,谁来承担后果?”身子站得挺直起来,缓缓道:“派人盗走豹骨刀,胁迫法令官判定真羽恪有罪,这都是真羽坦所为,就这两件事情,我倒觉得已经可以认定真羽坦是谋害阿毗迦的真凶。”
塔格点头道:“左大都尉这话也有道理。”
真羽垂一怔,想不到塔格竟然回赞成自己的话,有些错愕,倒是真羽坦骇然道:“塔格,我不是凶手,我……我是被冤枉的……!”心想如果乌晴塔格和真羽垂都要致自己于死地,自己定然是必死无疑。
“左大都尉,虽然你怀疑唐国人不是杀害阿毗迦的真凶,但真羽坦承认右大都尉的豹骨刀被盗,所以你是否赞同真羽恪是被冤枉,他并不是杀害阿毗迦的凶手?”乌晴塔格盯着真羽垂眼睛问道。
真羽垂嘴唇动了动,瞥了那边的刘叔通一眼,终是点头道:“既然豹骨刀当时被盗走,真羽恪自然不是凶手。”
“所以法令官的宣判没有任何问题。”乌晴塔格回身道:“来人,解开右大都尉的绳子,他是清白的。”
真羽垂脸色有些难看,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对劲,虽然塔格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自己安排人半道袭杀,甚至都无法证明是自己在背后安排人杀死阿毗迦嫁祸真羽恪,但在内心深处,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乌晴塔格今日算是十分轻松地让真羽恪获得了清白,而且一番折腾下来,真羽垂心中很清楚,所有人对自己已经生出了疑窦之心,塔格虽然无法为自己定罪,但自己在争夺汗位的道路上却是重重摔了个大跟斗。
第985章 群狼环伺
真羽恪被解了绳子,塔格才向贺赖拔道:“法令官,真羽坦供认罪行,如何处置,由你来判定。”
贺赖拔恭敬道:“遵令!”
“左大都尉,真羽坦供认是你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你并不承认,我也不会轻易定案。”乌晴塔格平静道:“不过阿毗迦之死非比寻常,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划,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如果是清白的,不会有人冤枉你,你是否愿意配合法令官查清此案?”
真羽垂犹豫一下,才问道:“如何配合?”
“我给法令官三天时间。”塔格正色道:“在这三天,你哪里也不要去,也不要见其他人,如果法令官三天之内无法证明你牵涉其中,那你就是清白的,谁也不能再加罪于你。如果案件有需要你解释的事情,你向法令官解释清楚。你愿不愿意配合?”
法令官贺赖拔不等真羽垂说话,已经淡淡道:“左大都尉应该知道,无论是谁,如果涉及案件,都要配合调查,是黑是白,总会有个结果。”抬手指着真羽恪道:“那天夜里阿毗迦被杀害,大家都怀疑与右大都尉有关系,所以让右大都尉配合调查,右大都尉这几天也十分配合,最终我们查出他是被冤枉,还了他清白。现在真羽坦指证你牵涉阿毗迦被杀一案,我相信你也愿意像右大都尉一样,配合我们查案。”
真羽恪冷笑道:“真羽垂,你如果是清白的,自然不用担心法令官会冤枉好人。”
真羽垂还有些犹豫,真羽乌晴却是看向众吐屯长老,问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塔格说的对,法令官公正严明,既然右大都尉接受过调查,现在真羽坦指证左大都尉,左大都尉当然也要配合。”立刻有人沉声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真羽垂心知这时候若是反对,反倒更让所有人怀疑,瞥了刘叔通一眼,心想只要刘叔通那边咬死了不招认,乌晴塔格也没有证据给自己定罪,撑上三天,形势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毕竟金顶大帐这边都是射雕者,他们是汗帐侍卫,看眼下的情势,达勃尸罗分明是支持乌晴塔格,自己如果这时候来硬的,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以!”真羽垂终于点头道:“三天之内,我愿意配合贺赖拔调查,我一身清白,绝不允许任何人向我身上泼脏水。”为了显得配合,将马刀丢开,又向刘叔通看了一眼。
他知道刘叔通十分精明,这种情况下,要想活命,肯定不会承认和自己勾结谋害阿毗迦,更不可能承认策划了半道袭击塔格的阴谋,两边只要保持默契,什么话都不说,乌晴塔格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心中却实在有些惊诧,自己派出手下最精锐的骑兵执行这次任务,竟然能被乌晴塔格逃出来,而且悄无声息返回汗帐,这才导致局面急转直下,心中对手下人咒骂不已,却又不知道那队人马现在情况如何。
不过他心里倒有些庆幸,自己手下那帮骑兵肯定是没有落入塔格之手。
那其中许多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部下,如果被塔格擒获,今日直接拉上来,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会有人认出那些骑兵是自己的部下,一旦如此,几乎就可以证明是自己所派。
他现在只盼那些人全身而退,不可有人落入塔格手中。
贺赖拔令人将真羽垂和刘叔通等人带了下去,众吐屯长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以为真羽垂除掉真羽恪之后,塔格失去阿毗迦和真羽恪两只臂膀,几乎再无力与真羽垂一争高低,可是转眼之间,真羽坦和真羽垂却是发生内讧,甚至牵出唐国人,事情也就变得极为复杂,而真羽垂目前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
草原人虽然性情大都耿直,却并不愚蠢。
大部分人心中明白,真羽坦所言,十有八九是真,阿毗迦被害,只怕真的是真羽垂在背后谋划,此人不得谋害阿毗迦,甚至还派人袭击塔格,简直是歹毒无比,虎狼之心。
刘叔通虽然声称和辽东军没有关系,但大家心中明白,塔格没有当众审讯逼问,肯定是已经确定这两人确实是辽东军的人,毕竟辽东军一直为东北周边诸部所忌惮,塔格也不好直接与辽东军撕破脸。
塔格并没有让众人散去,直接让众人进了金顶大帐边上的一处帐篷,在没有确定汗位之前,即使是塔格,那也无权让人进入金顶大帐。
“我得到消息,挛鞮奴云已经集结贺骨诸部兵马。”塔格没有时间多啰嗦,环顾众人,开门见山道:“他们已经得到消息,真羽部出现动荡,汗位迟迟无人继承,所以他们想要趁父汗归天之际,对我部发动侵袭。”
在场众人神色顿时都凝重起来。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准备,真羽汗归天,锡勒另外两部很可能会有所动作,此刻听得塔格所言,并不算太意外。
“塔格从何得到消息?”一名吐屯问道。
塔格淡淡道:“真羽草原遍处都是挛鞮奴云派来的探子,他们对我部的情况了如指掌,你们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骇然。
“我回来的途中,遇到了贺骨人的探子。”塔格心想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贺骨人在真羽草原到处活动,也不能只怪这些人,神情冷峻:“他们交待,有数队人马进入了真羽草原,而且还有不少就在汗帐附近活动。”顿了顿,道:“我离开汗帐之前,已经嘱咐真羽垂调集兵马,随时迎敌,可是……!”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都在汗帐,真羽垂自然没有下令让你们集结兵马。”
真羽恪洗刷清白,此刻大帐之内,除了塔格,便以他的身份最为尊贵,起身道:“塔格,贺骨人一旦动手,步六达那边也不会老实。情况紧急,我现在就去召集东部兵马,赶往克牧尔!”
克牧尔地处真羽草原东北部,是一片丘陵地带,亦是真羽部和步六达部的边界所在,真羽部控制了克牧尔丘陵的重要高点,设立了大帐,一直都是由真羽恪亲自坐镇,常年统帅克牧尔大帐拒敌。
如果不是真羽汗患病归天,真羽恪赶回汗帐,否则他此刻依然身处克牧尔。
“我也是这个意思。”塔格点头道:“东部能够集结两万兵马,再加上我们控制了克牧尔的要地,右大都尉坐镇克牧尔,步六达自然无法侵袭进入真羽草原。”蹙眉道:“但克牧尔只有三千骑兵,东边诸部没有及时集结兵马,眼下大雪封路,要迅速集结兵马布防克牧尔并不容易。”
“塔格放心,我们现在就回去调集兵马。”几名东部吐屯纷纷起身,横臂于胸道:“整个草原都是大风雪,我们行军困难,步六达人同样也不会顺利,我们抓紧时间,定会赶在步六达人行动之前在克牧尔部署防备。”
真羽恪却是摇头道:“哆脱,颂努哈,你们两处大帐的兵马不必去克牧尔,你们两处大帐加起来也有四千兵马,回去之后,调兵驻扎到汗帐附近,听从塔格的调遣。我们不能将主力兵马全都调到边境,导致汗帐这边的兵力空虚。”
“这两处大帐的兵马如果不能前往布防,克牧尔连两万兵马都不到,面对步六达将会压力极重。”塔格蹙眉道:“右大都尉,你能顶得住?”
真羽恪信心十足,笑道:“塔格,就算步六达人将他们的三千不死军调出来,我也不会让他们踏进真羽草原一步。”抬手向南边指过去道:“塔格,贺骨人和步六达人虽然要防备,却也不能忽略唐国人。唐国人一直觊觎我们的战马,这次还派了人前来刺杀阿毗迦,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我们还不清楚,如果我们汗帐兵力薄弱,被他们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右大都尉担心他们来抢战马?”一人道:“不过辽东军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支骁勇善战的唐国铁骑,他们连境内的盗匪都打不过,真的有胆子跑来草原抢马?”
边上一人道:“辽东军背信弃义,狡诈多端,我们必须时刻防备。”
“你们别忘记,唐国朝廷派了一支兵马进入东北,听说就驻扎在黑山之下。”真羽恪神情肃然,沉声道:“上次黑山有个叫杜子通的投奔过来,被真羽垂收留,此人交代过,黑山匪已经准备接受招安,如果黑山匪真的归顺龙锐军,这两支兵马加起来少说也有上万之众,辽东军不敢打过来,龙锐军会不会趁虚而入,咱们谁也不敢保证。”看向乌晴塔格道:“塔格,如果汗帐被袭击,前线的勇士们必将全线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塔格若有所思,终是颔首道:“哆脱,颂努哈两帐兵马协同汗帐的三千勇士守卫金顶大帐。我们不只是要防备唐国人背后袭击,还要防备铁瀚的狼骑兵从西边杀过来。”
在场众人心下一凛,有人皱起眉头,都是寻思,以铁瀚的性情,趁虚而入倒不是不可能。
一时间在场诸人心情都是沉重,真羽草原在周围的敌人眼中,就是一块肥肉,若有机会,谁都想要扑上来撕咬一口,如今群狼环伺,若是真的都扑过来,真羽部将经受前所未有的困境。
第986章 救兵如救火
帐内一阵沉寂之后,乌晴塔格终于道:“其他各帐兵马立刻集结,前往增援乌洛兰。乌洛兰草场有两千兵马驻守,各帐增援过去,如果能及时抵达,兵力也能达到两万人,足以抵挡贺骨人。”
漠东锡勒三部,论起实力,真羽部首屈一指,地广人多,不但拥有整个真羽草原,而且真羽各帐男女老少加起来有数十万之众,是漠东草原最强部落。
除去老弱妇孺,真羽部足以集结出一支四万骑兵的军团,也正因拥有如此实力,才屹立于漠东草原不倒,也因此迫使贺骨与步六达两部不得不缔结同盟,联手对付真羽部。
“贺骨人精锐尽出,也有两万多骑兵,而且他们拥有贺骨刀,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打这一仗,必然是一场惨烈之战。”一名年过半百的吐屯叹道:“挛鞮奴云对乌洛兰草场觊觎已久,如果他们打下乌洛兰,罗支山和克鲁伦河就会落入他们的手中,控制了罗支山就占据了高原,居高临下俯瞰整个乌洛兰草场,克鲁伦河也将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
真羽恪沉声道:“正因为如此,就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不能让他们拿下乌洛兰。若是被他们占据了罗支山,就是在真羽草原的头上放着一把刀,他们随时都可以袭击真羽诸部。”
“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那老吐屯道:“我现在只担心,他们是否已经对乌洛兰发起攻势。挛鞮奴云早有准备,集结了兵马,虽然乌洛兰索威名赫赫,贺骨人对他都是忌惮,但他手下只有两千骑兵,贺骨如果精锐尽处,不惜一切代价要打下乌洛兰,以乌洛兰索手头上的兵马,撑不了太久。如果没有这场大雪,我们接到求援,自然可以立刻调兵增援,乌洛兰索也一定能够支撑到我们的兵马抵达,可是……!”
乌晴塔格花容凝重,道:“古单吐屯,你是觉得我们不能及时增援?”
“塔格也看到,现在草原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而且这场大风雪昨晚虽然停下来,但还会不会继续下,我们也都说不准。”古单吐屯皱眉道:“我们现在各自回帐,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将兵马集结起来,乌洛兰远在草原西北部,就算日夜赶路,平时三天的路途,现在因为积雪的缘故,恐怕也要四五天,如此一来,援兵抵达乌洛兰至少也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如果挛鞮奴云的情报迅速,早早得到大汗归天的消息,迅速集结兵马,而且立刻出兵,那么现在贺骨人应该已经在攻打乌洛兰了,不要说七八天,乌洛兰索能撑上三天就已经很困难了。”
塔格目光冷峻,微一沉吟,才道:“不管那边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尽快增援。”
“如果不是真羽垂,我们不会出现这样的困境。”真羽恪握起拳头,怒道:“大汗病重的时候,我就担心消息外传,所以建议立刻集结各帐兵马,尽快部署防御,以免贺骨和步六达发起突然袭击。真羽垂却一直阻拦,还说什么要保持冷静,如果我们率先集结兵马,反倒会让敌人警觉,以为我们要发起战争。他的心思,我们都知道,他就是不想让各帐的吐屯长老们离开,想要让大家支持他成为大汗,为了个人的私欲,不顾部族的安危。”
在场不少吐屯却是不以为然,有人反驳道:“右大都尉,塔格现在是要和大家商议如何应对敌人,你没必要在这里说左大都尉的坏话。老可汗归天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们谁来继承汗位,左大都尉想让大家一起商议继承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现在他既然卷入到谋害阿毗迦的案件中,在真相查清楚之前,我们自然都遵从塔格之令,听塔格的调遣。”
真羽恪正要说什么,乌晴塔格已经阻拦道:“右大都尉,你带东部诸帐的吐屯们尽快赶回去,步六达那边就交给你们。增援乌洛兰,我亲自来安排。时间急迫,不要耽搁,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真羽恪也知道不能再耽搁,和几名吐屯一起向塔格行了一礼,出了帐去。
“你们也不要耽搁时间了。”塔格向留下的众人道:“所有人立刻回各自大帐营地,集结兵马之后,立刻前往乌洛兰增援。”
古单吐屯起身道:“塔格,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还没有决定。我们回帐调集兵马,是各队兵马自行其是前往乌洛兰,还是抵达指定的地方会合?如果各队兵马自行其是,必然会陷入混乱状况,我觉得还是指定地方集结,然后委派一名将领统帅。”看了看在场众人,犹豫了一下,才道:“部族将领中,最熟悉贺骨而且与他们交手最多的自然是乌洛兰索和左大都尉,如果乌洛兰草场太平无事,各帐兵马由乌洛兰吐屯统领自然是理所当然,可是如果乌洛兰正在被攻打,又有谁来统帅我们救援?”
“正是。”众吐屯长老纷纷点头:“如果没有人指挥,就像马群没有牧马人,只会陷入混乱。”
古单吐屯道:“塔格,左大都尉虽然牵涉阿毗迦的案件,但目前还无法确定他就是主谋。不知道是否可以让法令官延迟调查此案,由左大都尉统帅各帐兵马前去支援乌洛兰?”
“古单吐屯的建议有道理。”有人赞同道:“现在是我真羽部危难时刻,左大都尉勇猛善战,由他领兵,定能让贺骨人狼狈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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