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胖。”朗星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听到简语的这句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义正辞严地说道。
听到朗星的话,简语心中一慰,还没等她夸朗星,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固。
“你不胖,你丑。”朗星嘴巴塞得满满当当,但口齿却非常清楚,狼眸里写满了真诚。
对于小狼崽来说,没长毛的生物都丑。
“谁说我丑的!”简语被气得脸色通红,要不是看朗星还是个幼崽,她早就撸起袖子揍狼了,“我明明是最好看的塔!”
朗星瞪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可能。”
“……”简语嘴角抽搐了两下。
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简语露出和善的笑容,亲切地朝朗星招了招手,“朗星,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秘密。”
“什么秘密?”朗星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地凑过去。
“嗷嗷嗷嗷——”
“痛痛痛,简语,不要揪我耳朵。”
“啊啊啊啊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戳你痛处,说你丑了。”
在朗星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早餐的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
下午简语陪朗星他们玩了一阵,五点钟的时候突然接了一个清剿任务。虽然是意料之外,但好在那不死秽物级别比较低,只是个照面就被简语斩杀了。
在求救者百般感谢中,简语慢悠悠地往回走。
彼时天色昏暗,最后一辍阳光亦被山峦所吞噬,冷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呼啸而过,吹得树叶飒飒做响,像是有人在哭泣一般。
冷风呼啸,简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搓了搓胳膊,感觉温度比刚出门的时候冷得多,而且空气异常湿润。
“飒飒飒——”
突然,简语的脚步猝然顿住。
她感觉有谁在背后看着她。扭头一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被冷风拂过的树叶在空中打着转。
奇怪,她明明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简语眨了眨眼,视线猝然一顿,落在某半片残缺的鳞片上后,又默默挪开。
“走吧,回家。”简语轻笑一声,转身往前走。
夜色渐暗,所有的声音都隐匿于黑暗之中,唯有飒飒的风声在耳边萦绕。
*
简语回到家,虽然嘴馋得厉害,还是决定先去洗澡。
今天的不死秽物长得实在是太恶心了,虽然她身上没有沾染那些污秽,但还是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不洗澡浑身难受。
刚走进房间,简语就听到卫生间传来了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流水击溅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一股湿润刺骨的湿气随着声音钻进简语的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简语的错觉,她用觉得有人在耳边轻语低喃。
简语摸了摸耳朵,朝卫生间走去。
“啪嗒——”
一声脆响,洁白的灯光倾洒而下,落在洁白无瑕的浴缸渡上一层柔光,极致的白色在视野中极为耀眼,但跟浴缸中的人比起来还是逊色几分。
绝色鲛人半浸池水中,精致的五官完美得像是雕塑家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美得雌雄莫辨。
被水濡湿的脸上苍白无色,更是给他平添了一抹脆弱感,圆润的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滴落在精致的锁骨上,让人心神一荡。
鲛人皮肤白皙无瑕,肌肉线条流畅,腰身却很细,腰身下方覆盖着部分残缺的鳞片,再往下是一条华丽的鱼尾,菱形的鳞片宛如世间最耀眼夺目的宝石,只是漂亮的鱼尾上却布满了血淋淋的伤口。
皮肉外翻的伤口时不时会渗出殷红的鲜血,被鲜血浸染过的鱼尾宛如一朵水中盛开的花朵,美得震人心魄。
似是注意到了简语的靠近,依靠在浴缸里的鲛人抬起眸子,被血色侵占的眸子只剩下瞳孔中央一抹湛蓝,那抹湛蓝宛如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但那抹光芒在看到简语的时候,猝然涨大。
鲛人直愣愣地看着简语,仿佛要把这道身影刻在骨子里。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简……语。”
简语愣住,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鲛人音如天籁,清澈悠扬,仿佛来自深海的叹息,足以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而傲慕的声音哪怕在他们鲛人一族,也无人能出其右。傲慕的声音是简语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朗如珠玉,婉转动听。每次听到的声音,简语感觉自己的心情都会变好几分。
可现在——
鲛人最引以为傲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这恐怕比杀了,更让难受。
“傲慕,好久不见。”简语蹲下身子,目光柔和,手指虚搭在鲛人的手腕上,纯净之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鲛人的体内。
简语皱眉。
傲慕体内的秽气比其他几人要多,而且驳杂汹涌,情况比她预想得要复杂得多。
似是察觉到了简语的威胁,简语的纯净之力刚输进鲛人的身体,就遭到了秽气疯狂的攻击。
蛰伏在鲛人身体每一处的秽气宛如毒蛇,张开锋利的獠牙,骤然朝简语的纯净之力扑去,似是要将那股纯净之力绞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