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和我的姓氏没有关系。”吉内芙拉绑好短刀,抬头看他,“她一个女人,选择这种工作前,不会没考虑过这样的事,该为她负责的,是她自己。”
“我还以为你会很同情苦难中的妇女。”亚瑟靠着墙,才发现里面女人的尖叫已经没有了。
吉内芙拉抬脚往街上走去,“我是很同情她们,亚瑟。但不是所有苦难中的妇女都会把自己置于这个地步。”
“不可否认,也有迫于无奈走上这步路的女人,但跟她处境一样的女人,少有乞求我去帮忙的。开过口的女人,在我帮助过后,依旧会继续这样的生活,有些为了家人,有些为了奢靡的生活。”
“既然帮不帮忙,之后的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主动去做这种无用功?我能否带公主回去,躲过火刑都还不清楚,谈何拯救她们?那是帝国该做的事。”
她少有这么大费口舌的时候,亚瑟跟在后面,猜测自己刚才是否有哪句话的说法,激怒了她。
“另外,”他猜得不错,不过不是激怒,而是有些在意,吉内芙拉走在前面问道,“你似乎不怎么避讳我的姓氏。”
贝利尔三个字带给圣嘉勒的反噬有目共睹,即便她在后期的表现,让很多平民都忘了这件事,甚至开始同情她,这个姓氏依旧不会在人们口中提起。
但亚瑟不一样,他叫她吉内芙拉,似乎仅仅是因为叫顺口了。倘若想叫一次贝利尔,并不需要像圣嘉勒和那些平民一样,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轻易就能开口了。
她的话,亚瑟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道:“吉内芙拉……贝利尔,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吉内芙拉·贝利尔?”
吉内芙拉停下来盯着他,末了,她闭眼转头,看向一边,“你说得没错,我们到了。”
掌管财政的亚瑟上前敲响了药房的门。
吃饱喝足有些困倦的医师在被打扰后,不耐烦地出来给他们开门,拉开门还没抱怨上几句,就被人怼了一袋金币。
有钱好办事儿。
在给足费用后,医师给他们开足了药品,还顺带送了个装药的布包,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对于一人一个背包,再无更多的行李的两人,多个布包再好不过了。
等吉内芙拉蹲在门口,替切斯特上完药后,亚瑟才带着她离开药房,准备抄近道回到赌场那条主街,主街上吃饭的地方比较多,也方便他们找住宿。
甫一进巷子,前后的巷口就出来两波人将他们堵住了,一人拿了个家伙,向他们靠近。
“请问,”亚瑟眯着眼,对前后两波人问,“拦住我们有什么事吗?”
他完全忘记了这些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人。
还是吉内芙拉告诉他,“他们是赌场里的人。”
“啧。”亚瑟心情不美妙起来,解下了腰间的绳子。
小地方的赌馆果然输不起,每次他在外面出完任务,去当地的赌场玩时,都会碰上这种情况。
赢得太多,不准他走;赢得太讽刺人,更不准他走。
有一说一,大部分情况下,他赌场上的态度还真不是故意的。
就拿今天来说,煤油灯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吉内芙拉很像饿过头,快失去清醒的样子。
他当时不把人带走,别说整个赌场的人了,他自己都要完。
但这种事他能解释吗?
他解释个屁!
他运气好,他们应该去找幸运女神的麻烦,而不是他!
越想越不爽,亚瑟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绷紧了手中的绳子,“退到一边去,吉内芙拉。”
吉内芙拉看了眼他的脸色,手里还握着一团毛绒绒,想了下,退到一边靠墙站着。
一群人见他有反抗意识,直接抄起家伙冲了上来。
亚瑟一个侧身躲开了攻击,抬脚将人踹开。
踉跄的人差点撞到吉内芙拉。
说是让她退到一边,结果还是多多少少会波及到她一点儿。
于是她站在原地,靠闪身躲开,就是不主动出手。
反倒是亚瑟完全变了脸,总是向上扬的嘴角,此刻抿着,满脸的不爽。
又男人从后面冲撞过来,他没回头,就给了人精准一击,然后用手勾着人的脖子,轻轻跳起,双腿夹住了前面一个男人的脖颈。
接着一个旋转,轻而易举地拧断了两个人的脖颈。
又有人攻过来,他直接甩出了绳子绞住对方的脖子,再绕到身后,双手扯着绳子用力往两边一扯,又解决一个。
接下来,几乎上前的每一个人都被他用这种方式了解了。
剩下的零零散散的三个人,举着刀、棍,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跑。
“呃——呃——”被绳子绞住的人发出难受的吸气声。
拿刀的一个人,害怕得手抖,一个没拿稳,刀就掉了下去,落地前划破了自己的手。
刚刚的杀戮没有出现一点血,直到现在,那个失误伤到自己的人,流了血,血腥味才在巷子里弥散开来。
一直在发泄不满的亚瑟回过神,猛然回头看向吉内芙拉。
因为不停躲闪,头发已经散开的她背对着光源。
一阵风吹过,被月光照耀的发丝翩翩起舞,亚瑟看着她没有聚焦,血红的眼,慢慢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