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叫什么事儿?!
克洛丝放开南茜,带着被泪水弄得泥泞不堪的脸,看着他。
再多的训责他都说不出来了。
尚博文懊恼地抓抓自己的头发,“我向你保证,克洛丝,德哈尔真的没死。再说了,他要是死了,煤球也没了。”
听完他的话,可可豆用翅膀上下摸着自己,“对啊,我怎么没死?”
基努悄咪咪地踹了它一脚,提醒他这句话不合时宜。
可可豆立即改口:“太好了,我没死!”
“煤球,你就是个傻的!”尚博文揪住它的翅膀,把他扔向远方。
可可豆在空中刹停,扑闪着翅膀飞回来。
克洛丝走到墙体边,抬手抚向上面的纹路,她细细地感受,不放过一点古堡的反应。
突然,墙体像是震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转头看向南茜,“是需要信徒吗?”
南茜叹息一声,“还有他自己的生存意识。”
“我的灵魂没有其他办法吗?”
她不是真正的人类,灵魂不属于这里。
南茜鼻翼翕动,拄着拐杖绕着她转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不死的人类,体内还有种奇怪的力量?”
“那我能成为他的信徒了吗?”
“还是不行,”南茜杵了杵拐杖,“就算这个世界接受了你,你的灵魂也因为科文的事,变得不再完整,而且……”
“而且什么?”
“你体内的那股奇怪力量,是排斥这栋古堡的。”
克洛丝思前想后,也只找到了一种拥有过的力量,“是诅咒之力吗?”
“你寄宿过那个诅咒玩偶?”南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尚博文站在一边:“你不知道?”
南茜理直气壮地反驳:“你都没告诉过我,我从哪儿知道?”
尚博文一噎,好像真是这样,他只告诉过南茜,德哈尔古堡里有个玩偶活了,却没说过是哪个玩偶。
克洛丝紧张起来:“有什么影响吗?”
“倒不是什么大影响,”南茜回忆着以前的事,“诅咒玩偶的诞生,是来源于对贵族的怨恨,她的怨恨影响到了,同样对暴虐的贵族有所不满的德哈尔,这也是德哈尔后来选择消亡的原因。”
“怨恨人类,带给因人类的存在,而诞生的古堡灵体太大的痛苦了。”
“不过,消亡因为诅咒玩偶,存活也因为诅咒玩偶,你附身得恰到好处,减少了玩偶的怨恨,也减轻了他的痛苦。”
那还是需要真正的信徒。
克洛丝眉头并未舒展开来,“究竟去哪儿找这个人选?”
卡尔是玩偶师,不能有信仰,这会影响他创作出的玩偶,爱玛现在是守护灵,也无法拥有信仰。
她犯了愁,没有半点头绪。
“只需要信仰他,就可以了吗?”基努走上前来。
克洛丝看向他,样子有点懵,还是点了点头。
基努俯下身,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殿堂中央画了个法阵。
魔法师的信仰永远都是未知的存在,随意改变可能会降低自己的能力,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信仰的契约签订,烙印浮现在他的锁骨处。
是一个尖塔形状的建筑。
能量的减少让他身体不适,额间出了些汗,他满不在乎地擦干掉,“这是报答你救下了公主殿下。”
克洛丝彻底放下心来,对他舒展一个笑,“谢谢你。”
基努摇摇头,“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爱玛的身体。”
可可豆飞到他的肩上,“对,玩偶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爱玛的灵魂需要真正的人类身体。”
它从亚克亚大陆飞到了莫比乌斯大陆,最后在极地里,找到了一个历代献祭,又从未死去过的民族——卡斯族。
这个民族为了让极地的雪山永不融化,每年都会选出一个圣子前去献祭。
他们会为了圣子准备一个冰封多年的身体,在他献祭过后,让圣子在这具身体内重获新生。
以便让圣子统率整个族群。
“雅各比找到的身体,克洛丝已经不需要了。”基努伸出手,五指上缠绕着几根细线,将一具身体从法阵里拖了出来,连带着一封信。
信封被大片的血渍污染,爱玛认出上面火漆的标志,弯腰捡起了它。
她取出里面的信,幸好血渍并没有污染里面的信纸。
凌乱的字迹写着短短几句话:
亲爱的爱玛·弗朗索瓦,原谅我的冒犯,这是我以长兄的身份,为获得自由的你,献上的一份礼物,愿你像清爽的风一样,永远轻松快乐。
另外,我不太同意你和尚博文的事,他太傻,但如果你坚定了这个人,我会支持的你选择。
你的圣骑士,雅各比。
基努与雅各比一直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两人此行的目的完全一致,皆是为了拯救爱玛,才心甘情愿地签下了“血戒”。
可惜魔法师的傀儡不能供他人使用,雅各比的死是注定的。
爱玛将信贴在胸口,手臂揩掉了脸上的泪。
人类的关系总是那么奇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想要娶自己;毫无血缘,身份地位相差悬殊的男人,却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看。
不管怎样,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