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到她,我再做检讨,行了吧?”
周琪深家里不是没有表弟、表妹之类的亲戚,如果主真的存在,他可以对主发誓。
孟轲是他带过的,最不省心的弟弟。
没有林鸠,他真的对付不了他。
“你现在在干嘛?”
孟轲站起来,这几天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导致他站起来的瞬间,有些头晕目眩,眼前起了一片雪花。
他缓了会儿,才说:“研究你话里的可能性。”
这句话直接将做好所有心理准备的周琪深点炸了,他连续骂了好几句脏话,在孟轲不满的眼神下开口:“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孟轲扔掉了手上的粉笔,拍掉掌心的灰,随时准备给周琪深一拳。
周琪深喊:“她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去找她!”
“她只是想逃避所有人,找个地方自己待着!”
砰——
孟轲甩了甩自己的手,许久没打人了,揍周琪深的力道还有些不熟练。
“冷静下来了吗?”
捂着半张脸,蹲在地上的周琪深闷声嘶吼,缓过来后,轻轻点头。
孟轲见他冷静了,开始摸兜里的手机。
“嘶——”
手机掉在地上。
周琪深攥着拳头,对弯腰捂着腹部的孟轲啐了口,反问他:“你冷静了吗?”
孟轲点点头,慢慢直起身子来。
这两下,两人打得都不轻。
他们从小就这样,遇到分歧的时候,经常下死手,谁都拉不开。
林鸠也不会去管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会在他们打完架后,问他们冷静了没有。
等他们冷静之后,再给他们两人用碘酒擦伤口。
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用自己满分的演技,在林鸠面前装可怜,好叫她心软,不让他们写检讨。
在教育他们两人友好相处这方面,林鸠一直都很有大姐姐的风范。
尽管只比他们大几个月,但看过两人的检讨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份了。
她的行事,除了不讨林家人欢心,孟家和周家都喜欢她。
但喜欢和接纳是两码事,他们更倾向于让自己的儿子,和真正有继承权的千金交往。
三个人的友情,无论哪一个,都付出了百倍的努力。
现在林鸠不在,也只有他们自己互相询问,对方是否冷静下来了。
那一拳就打在林鸠消失的那天晚上,被火焰烫出的泡的旁边。
伤口早就好了一段时日,周琪深这一拳却把他所有疼痛都打出来了。
“我当然知道她在逃避所有人,我只是放心不下她……”
“我得提醒你,孟轲,那个所有人里面,包括我们。”
这几天来,只有孟轲在努力找林鸠,不代表他周琪深放心林鸠的消失。
他太想念林鸠了,孟轲根本不知道,他这几天在沙发上做的梦,每一个都和林鸠有关。
他认识林鸠,比孟轲认识林鸠的晚。
一开始,三人行是他、孟轲、林珍,和所有人一样,他也认为林鸠鸠占鹊巢,占了林珍的位置。
林珍是谁啊,他们心中的小公主。
谁都无法替代。
孟轲和林鸠关系变好,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让他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脾气,是孟轲对林鸠的占有欲。
富家子弟都是这样,玩伴换了一圈又一圈,阶层往上再往上。
谁能对谁有真心?
所以当孟轲真的对林鸠展现出占有欲时,他才真的慌了。
孟轲和林鸠做了朋友,那林珍又算什么?
小孩子不懂白月光这个词,只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他几乎不再和孟轲有交流,看见他们也直接绕道走,周家怎么说也算是书香和商贾结合的世家,倒不会做出像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样,搞针对的事。
孟轲也不是很在乎他这个朋友,见他绕道,也直接不打招呼了。
他们之间的交往,靠的是林珍的搭线。
现在线断了,谁都不会主动接上。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夏令营。
周家重视教育,一家子举十几双手赞成把他送去军训一样的夏令营,给他磨磨筋骨。
要十岁的孩子磨筋骨是件难事,更别提纨绔子弟磨筋骨。
他快把夏令营玩出花来了。
孟轲也去了,大人们不知道小孩子之间的龃龉,以为他们还是玩得很好,定是要同甘苦、共患难。
林鸠被孟轲一起带了去,林家祖母出的钱。
他带着一帮孩子去了夏令营的山洞里探险,一群非富即贵的孩子命都被他攥在了手里。
意料之中的,他们迷了路。
作为带头的,他自然担当起了为其他人找路的职责。
等他找到路出来,所有人都不在了。
他们被来找人的教官接了回去。
十岁的周琪深被山洞的滴水声吓得哭,他还在抹眼泪,就被人牵住了一只手,往外面带。
是林鸠,她带着他走出了山洞,回到了营地。
长大后再去看那个山洞,并不大,弯弯绕绕也不多,只是小孩子会被幻想中的妖魔鬼怪吓得迷了眼。
周琪深在那个时候,才对林鸠这只杜鹃改了观。
他回去查了儿童院的收养程序,没有林家人的意思,林鸠不会来到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