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要吃点什么吗?”老板招来服务员,“店里除了牛排,甜点之类的都挺不错的,我请你吃。”
孟轲摆摆手,“不了,我不喜甜食。”
随便什么人请个客,他就要接受的话,岂不是太好糊弄了点。
“那真是可惜了……店里的年轮蛋糕,味道真的很不错呢。”老板合上菜单,交给服务员。
两人对坐着,谁都没再开口。
孟轲奉行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缄默不语,偶尔喝几口凉水,他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个老人嘴里,套到些什么消息。
这次来“悖论”,不为别的,就是想蹲蹲明达奇。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研究所的消息了,最近又得到些风声,听说研究所的人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事他没听到,还不打算管。
可偏偏就是传到了他耳朵里,一旦走漏,要闹大就是一阵风的事了。
他在考虑该不该撤资。
褐色的年轮蛋糕上,没有多余的点缀,火烤出来的淡淡香气刺激着味蕾。
“我们店里,用的是老方法烤制的,在火前一圈圈浇汁而成,费了不少功夫……”老板切下一块,放进嘴里,“时间的味道啊……”
了解某种存在的孟轲,很难直视这句话。
见他一直默不作声,老板放下了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你应该也是听说了吧。”
“听说了什么?”
老板笑而不语。
孟轲反应过来,问:“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太多了,就不知道你接不接得住。”老板靠在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孟轲蓦地没了兴致,不想再多谈。
他刚站起身来,老板便又说道:“做一个年轮蛋糕,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哪怕到了大火烤制的阶段,也无法松懈……时间堆出来的蛋糕,成型后,上面的年轮才颇有意义。”
没有一蹴而就的事,研究也一样。
之前得到的资料,怎么会这么快出结果?还是刚刚接到志愿者,就找准了研究方向?
研究所在他投资之前,动了多少手脚,可想而知。
“……那又如何?”孟轲轻飘飘地落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只要能找出怪物的底细,他不在意过程如何。
他需要确保林鸠的绝对安全。
其余的别露到明面上来,研究所就是把水搅得再浑,也同他没关系。
但他突然发现,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
孟轲坐上私家车后,拨通了电话。
只响一声,那边便接了。
“撤资吧,继续盯着。”
说完,他挂掉电话,踢了踢前面的椅子,示意司机开车。
空间内,饶是对怪物的能力有所预料,周琪深还是对眼前这一幕感到神奇。
他绕着时间转了一圈,最后在高大的男人面前停下,盯着他看。
“不会吧,你真能穿越时空?”
林鸠把他扯开,摁在沙发上,“不可以,哪有这么容易。”
周琪深已经对沙发做出阴影了,屁股刚一接触到柔软,就弹了起来。
弄得林鸠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他只得傻笑,“我站会儿,活动活动。”
时间看着两人笑了笑,默默去了厨房,收拾之前用过的东西。
林鸠听见水声回头,也跟着进了厨房,站在时间身旁,清洗他洗过的碗筷。
从壁炉到卧室,再到厨房。
这个空间里添了不少物件儿,看起来更像一个家了。
“是从邢嫒那儿听说了什么吗?”时间替她试了试水温,才叫她继续清洗。
林鸠点头,“嗯。”
“在生我的气吗?”时间挤到她身边,去清洗手上的泡泡。
水盆里的温水,短暂地温暖了他的手。
手指带着热意,穿过缝隙,同另一只手交握。
温水下,稍大一点的手摩挲着小手,试探着旁边的人的态度。
林鸠又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生气。
很多情况下,她和时间的想法都不谋而合。
再亲密的两人之间,都需要一点点空间,才能维持新鲜感。
这个空间里会藏着一些无法言说的秘密。
对于他自己的事,时间有这个权力不告诉她。
很公平。
“那为什么会难过呢?”
时间的身体总是冰冷,温暖短暂,水下的那只手渐渐转凉。
林鸠收紧手,不让他因为怕冷到她而退开。
伊斯虫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不久后的虫潮又会对时间造成什么危害?
她不清楚,又害怕时间总是不让她清楚。
邢嫒和她来到空间的方式一样。
不同的是,她是意外跌入伊斯虫咬出的洞口;而邢嫒是在死神的帮助下,故意让伊斯虫咬出洞口进入。
暴动下的伊斯虫要咬出一个偌大的洞口,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
死神能让邢嫒利用这一点,说明祂用神祇在时间这里换到的东西,并没有让祂彻底满意。
祂在等一个契机。
伊斯虫无法被彻底杀死。
它们更像种意识,肆意蚕食其他生物的意识,侵占他们的身体。
时间将它们杀死一次,它们的意识又诞生在了其他东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