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巾擦过嘴后,池慎拿起了靠在一旁的金角翼龙手杖,“在考虑。”
他们派去跟着岑林尽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联。
现如今无法确定岑林尽留下的埋伏,出去一趟,需要提防暗杀的地方太多。
再者,邰鄂这个叛到他们这方的纯人,只能留在庄园里保护着。
他赌邰鄂手里还有张大牌,否则庄园外不会潜伏这么多“暗影”。他若不在庄园里坐镇,下一秒邰鄂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倒不是冒不起这个险,关键是这个险值不值得冒。
“父亲,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需要排忧解难的时候,池言就是个好儿子了。
池慎看着他,思量一番过后,做了定决,“去向德馨请假,这几天留在家里上课,另外通知媒体,放出一点疫苗的消息。”
“明天一早,就要让他们汇聚在庄园门口。”
柴雪吃饱后,站起身,“我去通知穆十陵安排人手。”
他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单听安排,就能决断出教父要走这一步险棋。
翌日一早。
媒体已经把庄园围得水泄不通,纵使这样,在人出来前,他们也不敢吵闹。
里三层,外三层的兽人、纯人,皆是安安静静。
直到池慎的车开出去,他们才围了过来。
“池先生,这次爆炸是金角翼龙和银色长角龙的火拼吗?”
“池先生,您和柴雪小姐的婚事将近吗?”
“帮派会再度挑起战争吗?四战真的会爆发吗?池先生,池先生!麻烦回答一下!”
“柴雪小姐会是未来的翼龙帮母亲吗?池先生!”
“池先生,疫苗跟纯人的进化有关系吗?”
“池先生!您会跟柴雪小姐求婚吗!”
人群里出现几道锲而不舍的不和谐声音,两个记者是在场唯二拿着喇叭吼的,几乎破了音。
也就这两个记者像唱双簧一样,坚持不懈地问同一类型的问题。
郎博坐在穆十陵身边笑,“池言那小子,怎么把八卦记者也叫来了?”
除了教父,他对帮里的其他人没用过敬称。
对着自己帮忙藏过尿床床单的孩子,他就用过“小少爷”三个字调侃池言。
“少爷说,”穆十陵箍好单片眼镜,“八卦记者最是坚持,两个人就能带着一帮记者堵在庄园门口不走。”
事实也同池言预想的那样,一部分身手好且当过战地记者的,跟着车队追了过来。
一部分挖不到消息,想离开的,因为八卦记者燃烧的八卦之魂,也留在庄园门前不走了。
教父曾主动联系过两次媒体。
一次是在成为教父之前,他通知媒体,放出了三战即将爆发的大瓜;一次是在继位教父的时候,告诉媒体,金角翼龙帮易主。
两次都没太多媒体相信。
相信的,经历一番厮杀过后,分别由蕾花纸媒和芦寻传媒两家拿下消息。
蕾花纸媒在三战快经营不下去了,靠着战争预言的报纸,直接干到了行业第一。
再后来转型,董事都换了好几代,仍旧是行业第一。
有了这两次前科,谁也不愿轻易放弃机会。
更别提被两个舆论小公司抢走热点。
兽人世界的各行各业都内卷得严重,有天赋没热爱,有热爱没天赋的,都会在自己的职业上混不下去。
来的都是将生命奉献给新闻界的记者。
有几个已经放下官方媒体的身段,找两个八卦记者询问,附近卖喇叭的地方在哪儿。
一波跟着池慎的车队,一波守着庄园。
人多眼杂,即便有暗杀,也动不了庄园里的邰鄂。
另外还能借媒体,直接把纯人跟疫苗的关系放出去。
若岑林尽真跟外海的国家有了联系,也能吸引不少爱国人士,不计较帮派和普通人之间的间隙,把他挖出来。
“那两个是哪家媒体的?”柴雪的听力好,刚才差点没被他们嗷的几嗓子,惊出原型的毛耳朵。
池慎猜到她的耳朵受了惊,伸出手揉着她的耳廓,“洛煌和黛诗的,一会儿要撤掉吗?”
“不必,”觉到痒意,柴雪偏头躲开,考虑到爱人的心情,又伸手抓住了宽大的掌,仍旧目视前方,“我挺喜欢他们的敬业精神。”
车队到了接散活的地方,跟上的记者也早就停了下来。
顾忌到都不是专业人士,赶来支援的记者,正在派发防弹马甲。
池慎一下车,他们穿一半的马甲就这么挂在身上,等把随行的队伍照完三张照,他们才继续穿衣。
这个世界不同以往,黑、灰、白,三种颜色统治着,各有各的规矩,互相制衡,各不插手。
若是冒犯一个,要去另外两个那儿找说法,是找不出来的。
对于性子稍好点的,像是陈生和池慎两个教父,在默许的情况下,需要的每个环节都可以拍上三张照片。
脾性明着差,喜欢乱来的伊利亚·柯利亚肯,则是一张都不行。
虎鲸家上上下下,连下属都未曾出现在新闻上过。
爱作秀的鹰家则是新闻的常客。
池慎此次的动静做得不小,与疫苗有关的纯人得到了消息,一早就在散活市的外面等着。
秋雾里,接二连三的上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