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阴影太多了。”
乌特真诚地看着她,表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阴影相隔很远,融入影子的方法,就很省力。
但这片区域,几步一个阴影,走起来就慢了,除非整条街都处于阴影之下。
那就跟蛇一样移动,快到飞起。
卞清蓦地觉得,这只怪物还没有鬼厉害。
她注视着他的外表,突然想到,“魔法师呢?”
既然是魔法师,出行的方式应该更高大上吧。
“有。”乌特再一次给出肯定回答,“用斗篷。”
卞清拍掌,“就像阿拉丁神灯里的飞毯吗?”
鲜少是乌特没听过的故事,他大致能想象得出,“应该。”
“快试试。”卞清激动地来解他的扣子,活像个流氓漂亮鬼。
自己飘和辅助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她可馋“御剑飞行”这种模式了。
乌特也没阻止她,用言语尝试着劝道:“魔法师说,天上飘衣服很奇怪……而且,我也不太擅长……”
“没事没事,”卞清已经开始往下扒,“大清早的,都没睡醒,谁看天?能飞就行,擅不不擅长无所谓。”
乌特顺从地脱下了斗篷,身上就两件衣服,底衣和一件黑色毛衣。
一成不变的颜色,卞清早习惯了,她脱下自己的斗篷,套在了乌特身上,“天上飘着冷,你穿上。”
脱下的斗篷再塞进他手里,“快,起飞!”
她的脚都没落实在地上,大波浪配合着兴奋甩动。
看见这一幕,乌特再说不出什么劝告的话了,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件事:
带着他的“猫”,飞到天上去!
若干秒后,卞清后悔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五官扭曲,大叫着:“你没明确拒绝,是因为你自己也很想尝试吧?!对吧?!对吧?!呕——”
冷风灌进喉咙里,反胃的感觉也被堵了回去。
斗篷在天上胡乱飞着,一会儿下坠,一会儿猛地上升,要不就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像在空中卷入一场飓风。
具象化后,鬼的身体着实奇怪。
她有很多正常人的反应,却又不强烈,同她的冷热感受一般。
特殊状况下,又比正常人更剧烈。
就好比她的胃部反应。
诡异的轨迹变化,让她再多说一句话,就能吐出一堆“脏东西”。
颜色都分不清。
乌特载着她在商业街的一个偏僻处落下,他抖落了下斗篷,开始脱自己身上这件。
他记着卞清爱干净。
在天上飞了这么久的斗篷,她肯定是不愿意穿的。
原先那件已经被乌特捂热了,穿在身上,反胃的难受好受了许多。
“说实话,”卞清憔悴地把额头抵在他的肩上,“魔法师以前是不是禁止你飞行?”
乌特反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他打心底佩服卞清是个万事通,什么都知道。
总是生活在地上,又是从地里生出来的影子,自然也向往过高空的生活。
系属不同的魔法师们,交通工具也不同。
药属的魔法师在第一次亮出斗篷时,就带他飞上天过。
也曾友好地教他尝试。
只不过他想不明白,他飞得那么好,为什么魔法师还是收起了斗篷。
那次以后,他也只好暂且承认,他不擅长驾驭斗篷这件事。
不过乌特认为,卞清应该懂他的,“我飞得好吗?”
不好,可以说,非常差劲!
卞清从他肩上起来,对上他蓝灰色,纯澈明亮的眼睛,又默默地改了口:“还……还不错吧,跟坐过山车一样。”
“什么是过山车?”乌特没去过游乐园。
商业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游乐园的一部分。
她牵着乌特走出这条偏僻的巷子,指着没开园,还没运行的大型物件,告诉他:“那个就是过山车,等游乐园开门了,你会听见他们兴奋的大叫。”
“那是高兴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
乌特因早起阴霾的心情,也明媚了起来。
卞清拉着他跑到商场的玻璃门外,“现在还没开门,来的人少,我们可以抢占先机。”
“为什么要抢占先机?”乌特问。
这时卞清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把限时大拍卖的时间和场次都记清楚啦,一会儿咱们第一波冲进去,把好的衣服全部抢完。”
既然能拿出来做限时抢购的衣服,款式一定不是很好,没有必要抢才是。
这也是生活经验稍微丰富一点儿的魔法师告诉他的。
看在卞清蠢蠢欲动的样子,他也就舍命陪君子了,找了个角落蹲下。
因为有点无聊,乌特便在心里背着药剂的方子,用来醒神,以保证最佳的状态冲进会场。
“乌特。”卞清用手肘怼了怼他。
他看过去:“怎么了?”
“我想吃那个韭菜饼。”卞清指着不远处的小摊位。
这个时间段,早餐摊永远是最早出来的。
小摊位的推车上,摆着韭菜饼、蒸笼屉,还有一个用来煮面食的,冒着热气的小锅。
看见推车的第一眼,乌特首先想到的是,用来熬药剂一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