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平问:“施主能接受吗?”
来都来了。
秦舒宁点头。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宝平说完,又飞快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然后道:“一共十两香油钱,施主记得去前殿捐哈。”
说完,宝平欲走。
银穗小声嘀咕:“姐,小姐明明问的是因果,这秃驴却在扯前世,他这是在讹我们吗?”
还没走的秃驴宝平:“……”
“大师,留步。”
秦舒宁忙叫住宝平。
这下秦舒宁确定,宝平不是骗子。
“大师刚才说了因,可否告知我果。”
“种如是因,得如是果。”
宝平晃晃悠悠走了,只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秦舒宁站在廊下,眼睫低垂。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么?
秦舒宁去大殿拜佛,临走时,她将带的银票全捐了。
“铛——”
她们刚出了衣寺,身后响起浑厚的钟声。
刹那间,云开日出,山鸟惊飞。
秦舒宁立在巍峨的山寺前,一瞬间释然了。
徐展旌重生也罢,因她重生而躲过死劫也罢,在她拿了放妻书之后,他们的前因就已了断。
日后各行其是便好了。
秦舒宁这边释然了,徐展旌却释然不了。
将军府内,身穿骚红锦袍的粉面公子,正在拉徐展旌:“徐兄,为了庆祝你死而复生,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走走走。”
徐展旌烦躁将人甩开。
“不去,没兴趣。”
粉衣公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他顿时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道:“徐展旌,为了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你至于吗?”
徐展旌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王子衍,闭上你的狗嘴,她不是你能议论的。”
王子衍气的直哆嗦。
他偏不,他大声吼回去。
“徐展旌,你是打仗把脑子打坏了吗?你假死头三个月都没过完,秦舒宁就接了放妻书回娘家了。现在你活着回来了,不教训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再把她接回来?你脑袋坏掉了?”
徐展旌很烦。
“说完了没有,说完赶紧滚。”
王子衍不滚,他还要继续说。
“而且这也就算了,秦舒宁拒绝你了,你竟然还成这样了,你、你……”
说到激动处,王子衍突然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了。
徐展旌脸色微变。
他立刻过来,让王子衍平躺好。
从王子衍身上摸出药瓶,从里面倒了两颗药出来,迅速喂给王子衍。
过了好一会儿,王子衍才恢复。
他眼神幽怨道:“徐展旌,老子今天要是被你气死了,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多管闲事。”
徐展旌边骂王子衍,边给他倒茶。
“你当老子爱管闲事啊,要不是……”
徐展旌凉凉瞥过来:“你还想再犯一次病?”
王子衍有心疾,不能受刺激。
王子衍捂着胸口,靠在桌腿上,哼唧道:“要不是咱们从小到大的交情,你当老子稀罕管你的破事啊!”
“咱们那不叫交情,叫救命之恩。”
徐展旌面无表情纠正王子衍的话。
这话徐展旌确实没说错。
七岁那年,他们一群孩子一起玩耍时,王子衍犯了病,其他的孩子被吓到了,全都一哄而散了。
只有徐展旌留下来,从王子衍的身上找到药,喂王子衍服下救了他一命。
王子衍掐着嗓子道:“人家愿意以身相报呀。”
徐展旌一脚踹在他腿上:“滚!”
开过玩笑后,王子衍又言归正传。
“你真非秦舒宁不可?”
“非她不可。”
“不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老子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他娘的是个情种呢!”
徐展旌:“……”
“而且我就想不明白了。”
王子衍换了个坐姿:“你脑子坏了,非抓着秦舒宁不放也就算了,秦舒宁那个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你可是堂堂的大将军,她竟然拒绝和你重修旧好。难不成她真跟那个姓顾的有一腿?”
“没有。”
“没有什么?”
“她跟顾修昀之间,没有私情。”
“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
王子衍:“……”
我看你挺瞎的。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头吗?”王子衍问完之后,发现徐展旌表情怪怪的,他瞪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
沉默片刻,徐展旌如实道:“她不想守寡。”
王子衍:“……”
这他娘的还挽回啥啊!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为啥非要秦舒宁呢?你们成婚一年多,感情也没深到那个地步吧?”
上辈子的种种,徐展旌没办法说。
他只硬邦邦道:“你不懂。”
王子衍被气了个仰倒。
“而且我出事,并非是意外。”
徐展旌眼里杀意毕现。
王子衍一个激灵坐起来。
“你是说,你……”
徐展旌一个眼神过来,王子衍猛地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