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脸面一垮,大事?
这襄阳城的地界内,还能出什么大事?
符睿起死回生了?
苻坚来援了?
闲话少叙,还是快赶路吧!
……
这不是开玩笑吧!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刘裕几人还未赶到的这个当口,北府兵第一主将谢玄端坐在大帐中,看着眼前的东西,正在怀疑人生。
司马家的这些混账东西!
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谢玄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人,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这是他身为一个武将,相当自傲的一件事。
要知道,作为一个天天在战场上滚的将军,谢玄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温润性情,绝对是相当不容易的。
大多数的武将,作风都是比较粗犷的,行为举止也极为粗鲁,刘牢之和刘裕等人就是其中的典型。
这些武将,头脑不见得不精明,心机也不是不深沉,但他们的性情大多都是冲动易怒的。
谢玄虽是世家出身,但是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在军营里混了许多年了,资历颇深,直到现在,他还能保持住举重若轻的情绪,简直是一个奇迹。
但是,这一次,一向沉稳的谢玄,面对如此恶心人的场面,也绷不住了。
王谧呢?
王谧小子呢?
让他来!
这种破事就应该扔给他来处理!
不知不觉之间,谢玄不只是重用了王谧,甚至开发出了某人的新技能。
比如充当垃圾桶,挡箭牌,凡是令谢玄头疼的那些麻烦事,他不愿意面对的,一概推脱给王谧。
你小子不是有本事吗?
还处处都想出风头,老夫就给你机会,让你好好的表现。
谢将军这是干什么呢?
好半天了也不发个话。
谢玄的军帐里,远远的角落处,还是有活人的。
这些人,既不属于北府兵,也不隶属于荆州序列,出现在这里,完全超出了谢玄的预料。
看到他们,谢玄的怒气就蹭蹭的往上涌,压都压不下去。
他们几个就这样看着谢玄气得咬牙切齿,谢玄呢,也是越看他们越觉得碍眼。
两边的人,明明互相仇视,却还要一直坚持着,真的希望赶紧来个人,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闷。
太恐怖啦!
这种气氛!
完全是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王谧纵马前来,还未靠近谢玄的将军帐,就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那规模宏大,到处都是守卫的将军帐,顶端似乎被某种云气所笼罩,从下方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晦暗不明的感觉。
这也太奇怪了!
那云气说是黑的也不是黑的,看似灰的,却颜色又更深一些,不管它是什么颜色,也不管这云气是否真的存在,总归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无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是提前说了,让我心里有个底。”王谧焦急万状,何无忌却充耳不闻。
硬下一条心,死活也不肯吐口。
这就更奇怪了!
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呢?
这肯定是憋着一件大事,眼看距离谢玄军帐越来越近,王谧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变故吧。
“别急,到了你就知道了。”
“保持一点神秘不是很好吗?”何无忌笑道。
某人绝倒,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精力保持神秘?
刘裕也很着急,可是他却没有步步追问,这件事已经让王谧办了,他这样能说会道的人都问不出来,这只能说明,何无忌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开口了。
第471章 司马道子的马后炮
刘裕也就不想多事,一切,等到了谢玄的军帐就都明了了。
况且,也不一定就非要到谢玄军帐里才能明白,只要更靠近一点就都清楚了。
就比如现在……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都堆到这里来了!”
王谧勒住缰绳,上一刻还在奔袭的骏马,猛地停住了马蹄,整个身子都向后仰了过去,痛苦万分。
同样感到痛苦的,还有马上的王谧。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将军帐的前一刻,他们忽然发现谢玄的军帐之前,竟然多了许多障碍物,绵绵延延足有一丈远。
几人只得下马步行,谢玄的大帐,几乎都被这种障碍物堵得严严实实,别说是马蹄子,人的蹄子能插的进去脚,就不错了。
车!
到处都是大车!
那大车上装满了各种罐子,有大有小。
王谧简单的掠了一眼,忽然感觉,这些罐子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两人越过各种障碍物,终于见到了谢玄,此时的谢玄,早就被气的满头是汗。
汗珠子从额上流下来,很快就和脸颊上的汗水连成了串。
“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
进了大帐王谧才发现,不只是大帐的外头堆满了东西,就连大帐里头的地上也都被占满了。
谢玄懒得说话,瞥了一眼边上立着的那几位。
快说吧!
都等着呢!
几人的眼光齐齐投向那些陌生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忽然意识到,在场的这几位,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谢将军,这是陛下的心意,你还是收着吧。”
“你收下了,我们才好交差啊!”
陛下?
老司马家的?
终于又有他们的剧情了?
司马家的人就是自觉,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自动销声匿迹,需要他们的时候呢,又会主动跳出来。
既然老司马家的人出场了,那距离他王谧返回建康城的时候,也不远了。
“收下?”
“这个时候我收下这些粮食,还有什么用处?”
“大兵即将回撤休整,你把这些粮食扔给我,难道让我再从襄阳城一路拉回建康吗?”
原来还真的是粮食!
那些熟悉的大罐子,终于和印象中的对上了号。
就是粮罐无误!
和缘江戍粮仓里的一模一样!
司马家送来的粮食,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自从到了襄阳,谢玄就没有再给朝廷写过信,至少求援的书信是没有的。
既是如此,朝廷又为什么会给北府兵送粮食?
难道是司马曜忽然善心大发?
“两位是朝廷来的使者吧,我们最近没有向朝廷要粮食啊!”
“朝廷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王谧转向两位使者,发出了灵魂拷问。
在他的印象里,司马家的那些抠门的货,从来不会主动给别人好处。
大晋朝穷啊!
小钱钱都被那些地方豪强把持着,朝廷的收入来源实在是有限,没看到司马曜最宠爱的张贵人,因为没有强力的娘家援助,连一套体面的首饰都打不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