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太好了!”
“就这么办!”
“稚远,造枪你在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需要多少钱,你回去算一算,报上来,朕全都照准!”
司马曜疯了!
“是!”
“微臣领命!”
“微臣告退!”
“不能走!”
王谧拉着刘裕几个,拔腿就想跑,却被杨定一把拦下,这个死脑筋,怎么回事?
要搞事吗?
“我的事你们还没决定,怎么能走?”杨定眨巴着大眼睛,就差破口大骂了!
过河拆桥!
我的赐死呢?
我的荣光呢?
这就是杨定他吹毛求疵了,表忠心的办法已经传授给他了,是他自己半路拐到了别的方向,还不晓得要拐过来。
“老夫一心求死,还望晋朝皇帝成全!”
“吾心已定,绝不一身事二主!”杨定大声疾呼,司马曜拍了拍脑门,也想起来了。
“忠心可嘉!”
“杨爱卿当真是忠心可嘉!”
“朕怎么能让你死?”
“朕不只不能让你死,朕还要重重的赏你!”
什么?
死不了?
那怎么行!
“我要死!”
“我绝对不为大晋效力!”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本来杨定还指望着能给自己留个全尸,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种奢望,只要能死在大晋的刀下,不管什么死法,他都可以接受。
“南蛮贱畜,速速给本将军一个痛快,魂归大秦,见我大王!”
杨定慷慨激昂,司马曜却偏不给他这个面子。
想死?
没那么容易!
他把大太监元宝招到身前,笑道:“封杨定为征北将军,赐宅甲第一区。”
不只没死成,居然还升了官,还拿到了大宅院,与王谢等甲等豪族毗邻,住到了乌衣巷!
杨定难以置信,奔向了司马曜,张牙舞爪,好像要行凶,还没跑几步,就被殿前的侍卫拦了下来。
“本将军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
“南蛮皇帝,快让我死!”
“让我死!”
杨定的咆哮在显阳殿的上空久久盘旋,挥之不去,不一会,他就被几位太监请了下去。
换上了体面的衣衫,送到了皇帝陛下亲自给他安排的宅院。
所谓甲第一区,在建康城,正是指的乌衣巷。
这里是建康城绝对的中心地带,冠盖家族云集于此,建康城的大小官员,甚至是偏远地带的小官,无一不是把入住乌衣巷作为自己毕生的目标。
在乌衣巷上置办一套宅院,同时也是发家致富的一条捷径。不管是哪个朝代,其都城都是最为繁华,人口聚居的所在。
南来北往,商贾云集,正所谓坐商行贾,举凡是小有资财的人家都希望能够在建康城里拥有一座宅院。
人多,需求就多,一宅难求,一座像样的宅院,往往价值千金,乌衣巷上的就更不用说了。
从来都是有价无市,几大家族把持着这里的土地田宅资源,寒门子弟就算是发家致富,跻身朝堂,想要住到乌衣巷上与簪缨世家做邻居也绝非易事。
在乌衣巷上拥有一片宅院,不只是身份的象征,将来若是手头紧张,还可以倒卖出去,大捞一笔。
不得不说,这一次,杨定是冤枉人家司马曜了,抠门曜这次出手可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是看他是个氐秦的一等将军,才不会有这样的手笔。
送走了杨定,王谧他们并没有迎来真正的放松,其他人都被放走了,唯独王谧没有这个福分。
没办法,只能忍饥挨饿继续与司马曜周旋。
王谧跟着元宝,在长长的游廊上转了几道弯,很快就转战到了另一座宫殿。
抬头一看,竟是建春殿。
建春殿算得上是显阳殿的附属建筑,以往司马道子和司马曜关系和睦的时候,司马道子就经常居住在这里。
而现在,司马曜已经没有资格继续住在这里了,司马曜便把这里改造成了会见心腹重臣的一个殿阁,虽然殿阁改造早就完成,但是正式启用,还是在这一天。
“参见陛下。”
因为是私人会见的场所,建春殿的布置以轻松舒适为主,加了圈靠的独坐胡床摆在正中央,少了御座的威严,却多了一分慵懒悠闲。
司马曜的面前,摆放着书卷装饰的长条案。
条案上,酒肉饭菜,应有尽有。
摆明了是要招待他的,王谧吞了口唾水,感到了一阵心安。他早已料到,司马曜不会如此轻松的就放过他。
“稚远,不必拘束,快坐下!”
“元宝,布菜。”
两人相对而坐,元宝又是添酒又是夹菜,忙活了一阵,王谧面前的金盘上立刻就耸立起了一座小山。
太好了!
老子正饿的发慌哩!
就在司马曜的面前,王侍郎不顾身份的狼吞虎咽起来,他又是吃菜,又是吃酒,每一样美食都得到了他的照顾,雨露均沾。
过了一阵,一个幸福的饱嗝终于从某人的嘴巴里呼出,证明他已经吃饱喝足,他抹了抹嘴巴,司马曜也开口了。
“稚远,你想要什么封赏,说来听听。”
司马曜不是糊涂人,桓冲都得到了封赏,王谧的这一份哪里能落下。
王谧搔了搔后脑,很是不好意思。
针对他个人的封赏,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琅琊王氏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此刻聚敛的财富,几辈人都花不完,哪里还需要朝廷的封赏。
而王谧想要的那些东西,也不只是有钱就一定能办得到的,他思忖片刻,终于开口:“微臣这次专程回来,也是为了向陛下复命,在南阳一战中,手枪队的表现相当出色,杀伤力巨大,令敌军闻风丧胆,微臣以为,朝廷有必要扩大手枪队的规模,不只是荆州兵,北府兵,甚至是驻守宫城的侍卫也需要配备。”
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不断扩大才好,司马曜连连点头,特别赞同。
“稚远,你先不必着急,既然朕已经许诺出去了,那就先把桓老将军要求的两千支手枪做好。”
“北府兵和侍卫们的装备,稍后再说。”
“陛下说的是。”
“只是陛下,造枪确实需要一笔钱,但是比钱更加重要的,还是原料。”
原料?
那是什么东西?
司马曜一头雾水,一边是水,一边是面粉那种吗?
“都需要什么原料,与朝廷何干?”
“朕不是已经恩准将作坊与你合作了吗?”
将作坊?
对!
还有这个地方,竟然忘了!
“陛下的意思是说,将作坊里的工匠和原料微臣都可以调配?”
司马曜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是啊。”
“如果原料有不足,也可以让将作坊及时补充?”
“那是当然。”
“陛下真的可以给我们钱?”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王谧屏住呼吸,紧盯着司马曜,司马曜大手一挥:“钱,绝对不是问题!”
元宝抹抹汗,一坛黄酒已经只剩下坛子底了,这么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总觉得很悬。
王谧小子,可不是好惹的!
“那,还请陛下恩赏一万金。”
金盏拿到嘴边,司马曜这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全都喷了出来。
凶猛的咳嗽,震荡着他的胸腔。
元宝连忙给他拍了几下,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这口气才算是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