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桉打小身体便不大好,出一趟门妹妹便要跟随着,不放心他一人在外头。
宋以桉自己虽无奈却也没办法,这两年因为成王找了草药炼丹,服用之后有了起效,身子不似从前般弱柳扶风,加之今日妹妹也和心上人相约,宋大公子这才得以自己带个小厮轻便出门游玩。
说来,这上元节果真热闹,四处的花灯把长安城都照得亮堂起来,宋以桉沿路看去,不少公子哥正在猜灯谜,宋以桉也去凑了个热闹,不过倒是不猜,只看其他人的表现如何。
这儿的花灯虽美,宋公子却也是没有想要的,驻足片刻,宋以桉又往前方走去,不远处有河,不少人在此处放花灯。
宋以桉走到河边,却没有买灯,空手而来,其他人都手持一盏灯放入河中,整条河也是灯火点点,万分可爱。
“少爷,需要奴才给您买一盏灯来吗?”跟着宋以桉的小厮是贴身伺候着的,胆子也大,看自家公子没有花灯,忙问公子可否需要自己跑腿买一盏来。
“无碍,本少爷只是来凑个热闹,这花灯放与不放,无甚关系。”宋以桉笑着一摆手,放不放花灯自然是无所谓的,图个热闹罢了。
小厮见自家少爷没有要求,也不作声了,安安静静跟在少爷后头,听到身侧有脚步声靠近,小厮转头看去,却见一人身着锦衣玉袍,腰间挂着的玉佩更是标志,小厮刚想出声行礼,却被对方一个手势阻止,心下了然,小厮便由着这位大人物缓缓靠近自家公子。
“桉桉,怎的一个人在此处?”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宋以桉猛然回头,看见来人连忙拱手行礼,“参见成王殿下。”
来人正是当朝六皇子,成王江呈肆。“桉桉,早说你我不用这些虚礼,下次就不用再行礼了,你可知晓?”
“殿下,礼不可废。”宋以桉柔声回复,虽然这人已与自己定下婚约,但是身份有别,宋以桉还是不想失了礼数。
“就我与桉桉二人,何须什么礼数?”江呈肆又靠近了几分,宋以桉后退了几步,眼看后面是河,已经退无可退,宋以桉只好停住脚步。
“臣……殿下,臣的名是以桉,别总唤我桉桉,像个女娃娃一般……”宋以桉的脸染上些薄红,这人也不知道怎想的,成人礼后自己也取了字,可这人却总唤自己“桉桉”,听着太怪异了些。
“可是桉桉不觉得,这称呼是独一份么?只有我这般唤你。”江呈肆反问,上前握住了宋以桉的手。
“殿下……”宋以桉到底是脸皮薄,大庭广众之下和江呈肆这般双手交握仍是不习惯,忙想挣脱开,却被对方轻松一拉,自己跌入了对方的怀抱。
“江呈肆!”宋以桉一急,竟是直接唤出了对方的名讳,“嗤……桉桉,原来你也能直接唤我名的,下次别唤殿下了,直接唤我的名可好?”江呈肆把人拥进怀里,感受着对方身上的冷香,莫名觉得安心。
“我……不太习惯……”宋以桉动手想挣脱对方的怀抱,然而力气不如对方,逃不开对方的桎梏。“多唤唤就习惯了,桉桉。”江呈肆靠在宋以桉身上,话语间温热的气息叫宋以桉感受得真真切切。
“我……殿下,这里人多,能否先松开我……”宋以桉还是想先逃开这个登徒子的怀抱。“好好,知你怕羞,跟我去另一边好不好,那儿人少。”江呈肆松开宋以桉,引着人往河的下游走去,这里人少,零零星星飘来几盏花灯,倒也别有趣味。
“桉桉,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便回。”江呈肆留下这句话便施展轻功离开,宋以桉也不知他去往何处,只好寻了片草地,席地而坐,抬头仰望圆月,只觉月色缥缈,清风徐来,水波微荡,安静祥和。
“桉桉,看这是什么?”江呈肆举着手里的花灯给宋以桉看,花灯是莲花的形状,做工精美,看来应是厉害的手艺匠人的作品。
“甚美,殿下买的?”宋以桉给出自己的评价,这花灯的确很美,“前几日托人定做的,桉桉可喜欢?这是送你的。”江呈肆把灯放入宋以桉手里。
“谢谢殿下。”宋以桉收下了,趁着月色和江呈肆一同把灯放入河中。“桉桉,真想早日与你成亲。”江呈肆幽怨的声音传来,宋以桉笑了笑:“殿下,你我结亲之日可是钦天监选的,是个大好日子,而且距离现在不过也就三个月的光景,不久的。”
“你不知晓,我想早日把你娶回府,这样你就是我一人的娘子,到时……”江呈肆的话越说越小声,宋以桉追问:“到时什么?”
江呈肆轻叹了一口气,“到时娘子就可以由着我抱,由着我亲,还可以唤我夫君,而不是同现在一般,什么都不让我做。”
“你……你果然还是个登徒子!”宋以桉羞红了脸,当初相识这人的登徒子本质便暴露无遗,哪曾想两年过去这性子还只增不减,愈发口出狂言了。
“我就知道说出来桉桉又会不开心。”江呈肆的声音有些低落,好似受了委屈一般。宋以桉一顿,“我只是……不习惯。”
“你平日都不主动亲近我……都是我对你死缠烂打的,桉桉,你是不是讨厌我啊……要不我找人退婚算了……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我……”江呈肆的声音愈发委屈,好像真的立刻就要去解除婚约一样。
宋以桉见他这副受气的小模样,哪能不知这家伙又在装模作样,这两年还摸不透他的性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