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的在祁景言怀里扭了扭,试图寻找挣脱束缚的时机,直到清晰地感受到某个地方的异样,终于老实了。
大概祁景言自己都没料到竟会有这样尴尬难言的时刻,垂眸看着将脸埋进自己怀里怂成鹌鹑的宋辰安,不由轻笑一声。
还认真为自己辩解:“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经受不住撩拨也很正常,还望恩人不要见怪。”
宋辰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怎么就撩拨了?谁撩拨了!
他又羞又恼,这会儿早就把小心谨慎抛到脑后,仰起下巴颐气指使:“所以你想抱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放开我?”
祁景言呆了一下,随后依言松开手。
自己这是,被吼了吗?
可奇怪的是,他竟没有丝毫的生气。见过宋辰安的虚情假意,反倒更喜欢对方鲜活又真实的模样。
宋辰安瞪向祁景言,奈何这人他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最后怒气上头,以最快的速度踢过去一脚。
然后不等祁景言做出反应,慌慌张张撒腿就跑。
等离书房远了,宋辰安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始后怕。
他吼了未来暴君,并且好大声……
他踢了对方一脚,没道歉不说,还跑了……
宋辰安默默抬头望天,明年的今天不会就是他的忌日吧?
王公公提着食盒路过,见他满面愁容唉声叹气,纳闷地问:“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如告诉王爷,他定会为您做主。”
“嗯……如果有人伤了王爷,一般怎么处置?”
王公公想也没想便道:“还能怎么处置——要么被王爷一刀砍了,要么被府中侍卫一刀砍了。”
总之,左右都是死。
宋辰安深吸口气:“如果伤的不是很重,比如,只是踢了一脚呢?”
王公公本来正要答话,却顿住了:“此人不会是公子您吧?”
“不是我,我就问问。”
王公公看透不说透:“那这得看对方的身份了。”
宋辰安来了精神:“这怎么说?”
“如果是王爷心上人,那么此事只是二人之间的情趣,自然不必处置。”
“那如果不是心上人呢?”宋辰安急忙追问。
王公公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以沉痛的语气道:“剁足、剜眼、投井、沉塘……皆有可能。”
宋辰安被吓得猛地打了个冷颤。
“当然了,如果是公子您的话,王爷定会网开一面,大约只需打板子罢。”王公公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直到这时,宋辰安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
他脸上挂不住,故作凶狠地扔下一句:“以后王爷不吃饭不喝药别来找我,你们已经失去我了!”
然后顶着一张通红的脸,飞快地跑回自己院子。
气还没喘匀,被翠竹看见了还要说上一句:“公子干什么去了,怎的脸这么红?”
宋辰安生硬的转移话题:“我饿了,让小厨房给我做点吃的。”
脸真的很红吗?
他狐疑地站在铜镜面前,端着烛台凑近去看。
宋辰安的脸颊就好像傍晚时天边的晚霞,又好像春天盛开的桃花,怪不得让翠竹看见还特地提一句。
有……有什么好脸红的?
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复默念之后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可是那碍眼的红晕却没有消。
无奈之下,宋辰安只能用不断用凉水洗脸,确认红晕消退之后才罢休。
等他做完这一切,坐在床边发呆之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太强烈了点。
就像,欲盖弥彰似的。
……
同样为春心萌动所困的自然少不了祁景言。
在发现自己对恩人有着不雅反应之后,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从容自若。
心脏就在那一瞬间“咚咚”地加速跳动,鼓噪得让祁景言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疾。
就好像有一万只小鹿同时在心头来回蹦跳,又好像一湖春水激荡不止,让他捂住心口,觉得不太舒服。
怔愣间,王公公乐呵呵地提着食盒进来,看到祁景言这个模样,笑容更深了些。
他打开食盒,状似不经意地道:“老奴刚才碰到公子,发现他那脸红的呦……王爷您说,公子该不会生病了吧?”
祁景言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被王公公突然提起,只能用咳嗽来掩饰:“不是生病。”
“既然不是生病,那公子脸红什么?”王公公转过身端详祁景言的脸,“王爷怎么也脸红起来了?”
“……”
祁景言确定自己和宋辰安没有得病,那,自己为何会对恩人有着那样的反应?
实在太唐突了。
王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把话说个明白:“王爷既然心悦公子,为何不与公子挑明呢?老奴整日瞧着,心里都替您着急。”
“桐叔莫要胡说,本王何时心悦过恩人?”
王公公噎了一下,伸出手试探祁景言额头:“这也没发烧啊,王爷怎么净说胡话。”
祁景言无奈,立刻澄清:“确实没有心悦。”
合着他家王爷还没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