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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走吧。”
  祁景言对此早有预料,快马加鞭进了宫,走进大殿,二话不说跪下请罪:“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因梦魇连着病了几回,可太医数次诊脉均找不到病症所在,因此,他看起来比上次见时状态还要差。
  皇帝重重咳一声:“犯了什么罪,说来听听。”
  “儿臣有一心悦之人,乃宋丞相之子宋辰安,昨日突遭绑匪劫持,经查探,是宋梓玥撺掇刘太傅所为……”
  祁景言将昨天情形大致讲了一遍,最后道:“刘太傅被儿臣废了命根子,不知为何今早却死了。宋梓玥还曾害安安大病不起,儿臣一怒之下将之一刀杀了。”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贤王说的这些,早就有人汇报给皇帝了。
  “你倒是实诚,”皇帝却并没有发怒,反而问,“这么说,坊间谣传你有断袖之癖是真的了?”
  祁景言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儿臣不想欺瞒父皇,宋辰安确实是儿臣心悦之人。”
  皇帝神色变得复杂起来,良久,他沉声问:“你可想好了?不后悔?”
  “儿臣不悔。”祁景言直直地望向皇帝,神色坚定。
  这样的眼神令皇帝有些恍惚,好像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般为了心爱的人坚定不移过。
  祁景言面容肖母,又是现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总叫皇帝想起过去的事情。
  殿中充盈着淡淡的桃花香,皇帝重重咳嗽一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罢了,此事你自己做主罢。只是你又杀人,哪怕事出有因,朝中大臣对你多有不满,恐怕现在不是你入朝的好时机。”
  这就是要延后入朝,甚至还有承诺作废的可能。
  祁景言露出笑容,仿佛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如此甚好,儿臣只会领兵打仗,若是父皇当真让儿臣整日站在勤政殿里听百官唠叨,怕是要睡死在当场了。”
  皇帝不由得笑骂道:“这话若是其他人在朕面前说,定要好好罚一顿板子不可。”
  “父皇向来疼儿臣,怎么会舍得呢?”
  一时间,皇帝甚至分辨不出这话究竟是不是反讽。
  但祁景言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
  皇帝顿了顿,语气柔和些许:“礼部来报,说你母后的牌位已经制好,供奉在太庙之中了,你出宫之前去给她烧柱香吧。”
  “儿臣明白,谢父皇隆恩。”
  这也叫隆恩么?
  皇帝居高临下注视着祁景言,这孩子神色间未见怨恨,更是没有嘲讽,甚至还有感激和欣喜,难道还真的将制牌位当做隆恩么?
  “你……”皇帝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转而换个话题,“礼部说,下月初十可为你母后举行祭典,你有何想法?”
  “儿臣不懂祭典章程,是以,没有任何想法。”
  祁景言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恭敬道:“听闻父皇近来总被梦魇所扰,终日不得安眠,儿臣便请齐神医为父皇开了药方,希望能对父皇有所助益。”
  “好,景言有心了。”
  太监立刻将锦囊呈上,皇帝取出其中的药方看了看,见上面都是些不认识的药材,便将之放在手边。
  祁景言行礼叩首:“朝中事务繁忙,还请父皇多爱惜自己身子,儿臣告退。”
  皇帝目送他离去,偏了偏头,对贴身太监道:“你去盯着贤王,小心些,莫要让他发现。”
  “奴才遵旨。”
  另一位太监则以最快的速度将锦囊和药方送到太医院内,被所有太医一一查看过后确定,这张药方或许能对症下药。
  两位太监先后回到华清宫,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部叙述给皇帝听。
  “回陛下,贤王去了太庙,用丝帕将先皇后牌位仔细擦拭干净,上了三炷香,又在牌位前跪了许久,方才离宫。”
  另一位太监也道:“陛下,太医令说那张药方所需药材十分珍贵罕见,或许能对症下药。药方易写,但锦囊里的药材却难寻,要想找齐,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是的,祁景言呈上来的锦囊里除了一张药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
  皇帝沉默片刻,又咳嗽两声:“朕生病这些时日,皇后和太子都在做什么?”
  “回陛下,皇后娘娘忙着处理六宫事务以及祭典,至于太子殿下……太、太子……”
  皇帝见那太监吞吞吐吐,不耐烦道:“太子怎么了,说。”
  太监慌忙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太子殿下每日下朝后,便与府中姬妾厮混在一起,近日又偷着纳了两位美妾,并且,都未满十二。”
  大周律法规定,女子及笄,也就是年满十五之后才可嫁人。
  京城有些富贵人家舍不得女儿早早嫁人,在府中留了一年又一年,拖到二十岁往后再嫁都是常有的事。
  十二岁的女子……
  不,十二岁的该称为女童才是。
  皇帝勃然大怒,将桌上红木做的镇纸摔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把……把这个好色的孽障给朕绑到华清宫来!快!”
  第42章 用亲亲来换,行吗
  祁景言回府不久,便有消息传来,称太子因纳女童为妾被皇帝召进宫训斥,不由嘲讽一笑。
  他这个好父皇,心里到底还是偏心太子,否则若是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事,早就被革职查办了,哪里还有闲心情训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