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向来听话,由着宋辰安折腾,只是免不了好奇:“公子,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备无患明白不?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咱们就跑路,到那时哪有那么多时间能留给咱们收拾细软?当然得提前准备了。”
荒凉偏僻,且早已空置多年的宅院里,宋辰安满意地数着他和翠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成果:“咱们有两箱子宝贝了,翠竹,这些当了之后够咱们花销多久?”
翠竹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若是平时俭省点,卖出去一个都能够咱们生活小半年了。”
当然,前提是能卖出去。
宋辰安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将两箱财宝搬进提前挖好的土坑里,再哼哧哼哧地将坑填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了,这下除了咱俩就谁也不知道这里藏有宝贝了。”
等他找到合适机会之后就和翠竹跑路,在祁景言找到他们之前就赶紧带着这两箱财宝逃离京城,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这计划实在太美好了,宋辰安想象着未来那性命再不受威胁的美好幸福生活,不由得笑出了声:“走吧走吧,咱们该回王府了。”
翠竹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后默默闭上嘴巴。
二人为了防止宅院被发现,每次来回路线都七拐八拐,如果将之绘制成地图,那么宋辰安愿称它为最强迷宫。
……
贤王府书房里,祁景言手里捧着一本书专注地看,漫不经心问:“安安今日又去藏宝贝了?”
王公公奉上一盏茶,忍住笑:“可不是,公子藏的可辛苦了,跟去的人差点没被绕晕,听说公子为防被人发现,还将财宝带箱子一起埋进土里。”
“王爷,只怕公子已经有了异心,您看……”
“无妨,”祁景言轻笑一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单单一个路引就能困住他。”
王公公见他竟没有生气,微微摇了摇头:“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爷还是要管管,公子行事这般不妥当,日后必定闹出祸事。”
“他闹出什么祸事本王都能替他兜着。”
只怕,宋辰安无论如何都不肯交付真心。
明明那日,安安态度是有所松动的不是吗?到底因为什么,对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改了主意?
祁景言将书丢在一边,拿起剪刀,俯身修剪桌上的盆景,冷冷开口:“本王耐心有限,若是安安一直不肯松口,那也休怪本王……”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宋辰安和翠竹回府了。
剪子被放下:“传膳罢。”
宋辰安踏进房门时,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额头上微微出汗,身上还带了些许尘土,看到祁景言才想到收敛面部表情,乖巧行礼:“王爷好。”
“坐。”祁景言眼里涌现出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方才做什么去了,身上都是土。”
没拍干净吗?宋辰安连忙低头检查,笑嘻嘻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
王公公招呼侍女上菜,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佯装惊慌:“不好了王爷,库房不慎遭贼,少了许多御赐之物!”
祁景言与他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这话令宋辰安有点儿不安,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御赐之物丢了会被追责吗?”
都怪那天宋丞相送东西的时候自己犯懒没去迎接,到头来分不清究竟什么是自己能动的,什么是不能动的。
可别是把御赐之物转移走了吧……
王公公显得懊恼极了:“御赐之物都是登记在册的,只能供着藏着,万万不可损坏,更不能流入市井。都怪老奴大意,府中遭贼应有好几日了,竟刚刚才知晓。”
“那,要是有人偷走卖了,会发生什么事?”
祁景言假装没看到宋辰安脸上的惊恐与懊悔,温和开口:“每一个御赐之物上都有特殊的标记,贼人偷盗定是为财,若是将之典当,会被老板扭送官府。”
啊这,宋辰安傻眼了,他哪儿能分得清什么是御赐之物啊!
第46章 才不稀罕暴君的好呢
宋辰安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又因为生病多年很少与外人接触,所以也就养成了现在这样没什么心机城府的性子。
就这么被吓唬一下,他就真的相信祁景言所说,脸上的着急惊慌便完完全全表现出来,六神无主地问:“那,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罢,否则若是日后御赐之物流出,陛下定要治王爷一个保管不当之罪。”王公公憋着笑继续吓唬。
宋辰安以询问的眼神投向祁景言,对方朝他严肃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宋辰安吓得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开始啃自己指甲,这是他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每次感到焦虑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方法发泄情绪。
穿书至今,他的指甲早就被啃得不忍直视。
祁景言到底还是心软了,强行按下他的手,终于将被啃秃的指甲解救:“本王与桐叔逗你呢,那个库房里的东西全部属于你,可以随意取用。”
所以其实这人早就发现了,刚才只是看笑话?
宋辰安由惧转怒,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扣分!扣大分!
他立刻对这个“藏宝游戏”失去兴趣,但心中到底存了一些遥不可及的妄想,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再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