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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96
  小狐狸要杀人
  这大概是妖主第一次开口和别人讨要什么东西, 无论是眼神还是姿势都非常不自然。
  京妙仪看着这只纯情狐狸,感叹无怪司祯要在通讯镜叮嘱她,看看狐狸有没有按时到合欢宗。
  这种小狐狸,不看好了, 容易在路上被拐。
  佘年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 斟酌着语句:“她喜欢赤碧果, 我想给她种赤碧果。”
  京妙仪笑意很深:“可赤碧果这种果子, 娇气的很,很难种出来的。”
  她手指点了点,虚空出现几个精致的花盆。
  花盆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花盆里的苗苗是一株更比一株萎靡。
  “哝, 我找人精心伺候的, 也就只长出来半个手掌的高度, 就枯死了。”
  京妙仪摆出事实, 告诉佘年种赤碧果绝非易事。
  “我的花匠说,这赤碧果种子, 需每个时辰浇一次水,每次浇水要按滴来浇,种子长出了根,就要用灵气一直温养起来,不能热了, 不能冷了。”
  她挽了挽披帛:“如此,你还要赤碧果的种子?”
  佘年看着面前几个花盆里枯地姿态各异的幼苗, 神情更严肃了几分:“要。”
  京妙仪笑出了声:“你想种出这种果子, 是为了和司祯双修?若是如此, 我这里有大把其他果子可以替代。”
  佘年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想到司祯, 他的耳垂红了红:“不是。”
  他没有别的目的。
  “她只喜欢吃这种果子。”
  司祯念叨了很久。
  妖界的果子千奇百怪,各种味道的应有尽有,但司祯吃什么都兴致缺缺,不管桌上摆的是什么,总吃几口就放下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但他都记住了。
  京妙仪不再问了,把那些丑到千奇百怪的苗苗都收起来,虚空中多了一个盒子。
  “种子,拿去吧。”
  佘年伸手拿过,拇指在木盒上摩挲了两下,犹豫开口:“这件事还请长老保密,不要告诉她。”
  京妙仪正在戳通讯镜的手停了下来:“哦?”
  “这是好事儿啊,告诉她,她就会多宠爱你一分,不是吗?”
  她岛里那么多的男宠,为她做了点什么事情,恨不得写在脑门上,就怕她看不到。
  佘年看着手里的木盒:“种不出来,我怕她不开心。”
  她当然不会直接了当告诉他,她不开心了,甚至怕他沮丧反过来安慰他。
  但提前告诉她,总归是让她有了期待。
  有了期待,却不能满足这份期待,这样不好。
  京妙仪这回是真哑然了。
  她摇头笑了笑,司祯还真的搞了一只这么单纯不求回报的狐狸。
  真稀奇。
  “回去吧,司祯还在等你。”
  佘年轻轻点头,学着司祯教他的人类的告别语言:“告辞。”
  看着佘年的身影渐远,京妙仪回过头看藏在她后面的小五,一时语塞。
  小五知道自己脑补过度,头低起来:“我做了错事,长老惩罚我吧。”
  这话一出,京妙仪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总归是个年轻的孩子,心也是不坏的。
  “算了,你也是担心司祯。”
  香风渐远,京妙仪又回自己的软塌上端详那姿态各异的丑苗苗了。
  小五留在原地摸摸后脑。
  “嘿嘿,没有惩罚。”
  京妙仪的声音响彻她的岛屿:“去把后院的鸟毛都扫了。”
  小五身形一顿,笑脸一垮。
  后山那头烈鸟,不仅要扫毛,还要铲屎。
  他以后再也不胡乱脑补了t^t。
  佘年准备先回青鹤巷,之前以为他自己要死掉的时候,他把很多带有司祯味道的东西都拖到那边去了。
  后来走的比较急,这些东西都没有带走。
  司祯的味道是他的。
  那些东西都要拿回来放好。
  “终于肯出来了。”
  在佘年伸手准备推开朱红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老头嘶哑的声音,语调诡怪,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佘年转身,面无表情看着面前之人。
  这个老头他并不认识,但他认识他身上的道袍。
  白色道袍,剑宗之人。
  “虚弱至此竟还敢出来,我看你是不想……”
  老人身上的白色道袍,和他诡谲的神情格格不入,看起来十分古怪。
  佘年瞳孔一缩,眼中多了妖兽的血性,五指成抓,直奔面前之人的心脏。
  司祯和剑宗势不两立,司祯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佘年突然的动作让沈任收回了所有的狠话。
  他被迫承受森然的妖气,识海被远古兽吼侵占,他调动全身力气后退,还未接招,就被逼至只能躲避。
  沈任所有的狠话都被吞进了肚子,心底一片骇然。
  不是说妖主已经受伤了吗?为何会有如此实力?
  佘年一击不成,不退更进。
  沈任在脑中疯狂嘶吼:“我主救我!妖主没有受伤,妖主绝不是我能可以匹敌的对手!”
  他只是想在主没有下界的时候,避开缥缈宗的众人,把顾云飞给杀了。
  没想到在缥缈宗周围打听消息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妖主,这才想按照主的吩咐,把妖主的筋骨取走。
  可现在妖主不仅没有受伤,实力反而更近一层。
  别说取走妖主的筋骨,如果主不赶来救他,他就要死在妖主的手里。
  几招之后,沈任的脖子落进了佘年的手里。
  佘年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沈任脆弱的脖子,指尖用力。
  “嗬……嗬嗬……”
  沈任脸色涨红,只感觉身体里的空气都被抽走。
  佘年另一只手隐约出现兽形,指尖尖锐纤长,刺进了沈任的心脏。
  在指尖沾染血液的瞬间,佘年想到了在秘境时,司祯要杀宋时禾时说的话。
  她的金丹是被剑宗之人联合起来生生捏碎的。
  佘年眼睛狭长,带着血光,头却微微歪了歪,像是个尚在学习的稚儿。
  他的手在沈任的腹上摩挲,回忆司祯教给他的知识。
  金丹,在哪里。
  沈任几乎被吓破了胆。
  他在妖主的手下为何为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
  他的身体里明明有主给他的一份力量,现在被压制着,完全使不出来。
  佘年终于露出来在看到沈任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脸上带着一种,很纯粹的快乐。
  “找到了。”
  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学的是司祯那股干脆利落的劲。
  咔嚓——
  伴随一声清脆的,金丹破碎的声音,是沈任凄厉的嘶嚎。
  佘年满意了,继续完成自己刚才没干完的事情,挖心。
  彻底杀了沈任。
  在沈任以为自己只能等死的时候,他身体一轻,周围的场景在瞬息间变了模样。
  终止调息,强行下界的云逐水表情淡淡:“废物。”
  沈任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几乎把肺管子都咳了出来。
  他心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