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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厉害。”贺雁南从他手中拿过酒,给自己也斟上一杯,慢慢喝着,边喝边夹了一筷子牛肉喂入嘴中。
  赫连烽也不甘示弱,放下酒加入了抢牛肉大战中来。
  筷子与筷子在锅中相触、交叉。
  两人一姿势高雅,一举动豪迈,与这雪景相印成趣。
  不一会儿,销魂引就被喝光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没醉意。赫连烽笑着起身,从院中的梅树下挖出好几坛酒,“这酒我今日刚埋下,打算埋一年的。若是你今日不来,就只能明年的今日才能喝上了。”
  赫连烽左右两手各抱两坛酒,刀上还挑了一坛,走回亭中,“你请我喝了一次销魂引,今晚我回请了一次,算扯平。这五坛酒记得下次请回来,三皇子殿下不会赖账吧?”
  他挑着眉笑道。
  右手打开盖子,酒香就扑了出来,醉人心脾,的确是好酒。
  “自然,我下次请你喝梨花醉和美人脸。”贺雁南将酒杯递过去,让赫连烽倒酒。
  “这五坛酒梨花醉就抵了,我要是多喝了你的美人脸,岂不是下下次还要请回来?”赫连烽倒满酒,举着酒坛喝了一口,故意问道。
  “自然。”贺雁南颔首,面色平淡。
  两人对视十秒,都忍不住笑了。
  下次再下次,永远没有尽头最好。
  酒杯和酒坛相碰,意趣盎然。
  一杯酒下腹,辛辣的味道冲得贺雁南直咳嗽,他掩着嘴,压低咳嗽声,却愈显难受。
  赫连烽伸手为他抚气,温暖的内力熟练地在他体内运转着。
  好半会儿,贺雁南缓过气来才发现浑身都暖洋洋的。他掀开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酒叫什么?”
  赫连烽笑着看着他手中细巧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口,“英雄煞。”
  贺雁南察觉到他的视线,淡然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我给凯旋的英雄准备了贺礼。”
  赫连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一旁石凳上放着的包裹,站起身,长刀一伸,勾了过来,边拆边问,“是什么?”
  “情诗。”
  赫连烽手一抖,包着木盒的布掉在地上,从木盒底部飞出一张信纸——压在木盒底部迟迟未被发现,又短暂地贴住木盒被一起装入包裹的信纸。
  赫连烽伸手一捞,就看到了纸上的“情诗”。
  脸“腾”地一下红了。
  贺雁南也看到了那浸至纸背的字迹,蹙起眉,他不是将这张纸扔入铜盆中烧了吗?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逸歌他真的有那么……赫连烽看了贺雁南清俊似仙的面容一眼,突地低头笑了起来。
  他笑着仰头灌了一口酒,被灌入口中的酒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着咳嗽着又笑起来。
  他坐在桌上,低着头,笑着咳着看着贺雁南,宽厚的身影完全将贺雁南笼罩,金色的眸中跳着跃动的烛光。
  贺雁南握住他的胳膊,抬眸看他,清澈的湖中泛起层层涟漪,有阴影自湖底浮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何事?”赫连烽声音沙哑地说。
  “太子殿下赏了十个美人给您。”
  第24章 江湖篇:成为我的刀(二十四)
  十个美人?
  贺雁南看向赫连烽。
  赫连烽低咳了一声,察觉到贺雁南的目光,心中蓦地升起一抹心虚,感觉自己像新婚当夜被红颜知己找上门来的纨绔子弟,这红颜知己还不止一个。
  现在这个“纨绔子弟”还不得不抛弃新婚妻子去陪红颜知己。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赫连烽以指沾酒,刚写下“躲”字的一撇,手指突地被握住。
  贺雁南的手指插入他的指尖,与他十指交握,将他的手压在冰凉的石桌上。
  仿佛那晚……
  赫连烽顿住。
  门外的呼吸声仿佛一下子离他远去。
  贺雁南借着这个力度站起身,然后——手松开,温润的手指自炽热修长的指间抽出,端起属于他的碗筷酒杯木盒向院中正房走去。
  赫连烽松了口气,跳下桌站直身体正要向门口走,突然僵了下。站在原地调息了一会儿由上而下的邪火,才继续向前走去。
  他皱着眉打开门。
  门外,一身杀气的乌夜身后立着满脸笑容的阿禄,阿禄身后跟着十个各抱着琵琶古琴等乐器、拿着小巧团扇身姿袅娜的女子。
  阿禄见他打量着这几个女子,上前一步为他介绍,“殿下特意从陛下赏赐的官妓中挑了十个最好的,不管是才还是色,都是独一份的。不知赫连将军可还满意?”
  “多谢殿下。”赫连烽对着阿禄行礼。
  阿禄笑着躲开,“奴才可受不起将军的礼。既然将军满意,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寒夜漫漫,将军何必独醉?品美酒佳肴,赏雪中曼舞,也别有一番乐趣。”
  “自然。”赫连烽和阿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就不打扰将军了。”阿禄行过礼,提着灯笼登上马车。
  马车“咕噜噜”走远,清雅的乐声在耳边响起,赫连烽转头一看,见乌夜已经将人引入了院中。
  九名女子各自在雪中坐好,或跪或站或盘膝而坐,另有一红衣女子在梅树下在雪中起舞,白雪绕着她曼妙的身姿飞舞,似成了精的梅花,灼灼耀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