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后,邻里们全都开始注意,结果除了他们家,谁家也没丢东西。
夏阳家隔两家店铺就是面包店,不远还有个小饭馆,走五十米到辅街,就有个熟食店。
这三家都比夏阳家好盗,人家什么东西都没丢。
最后,警察猜可能是夜猫或者老鼠,提醒全镇人注意防盗和卫生。
为此,他们镇上还有好几户换了安全门。
可租客大姐不接受这种解释,“如果是老鼠是猫,监控能拍不着吗?”
夏阳再次机械点头。
反正,她已经咬死了玄学论。
果然,大姐说着说着,给夏阳递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第n次向夏阳诉说她的受惊经历,“我就查了那个摄像头,哎哟——!一到晚上,它就刷得一黑,一黑就丢东西!你瞧了没?”
夏阳尬笑。
他瞧了,尤其是大姐给他重点标注的部分,他都0.5倍速瞧了,但除了那疑似机器故障的一黑,他实在也没瞧出哪儿有问题来。
贼是不可能有贼的,什么贼能一秒偷窃完毕?
夏阳满心腹诽,要有这技术,他抢首饰店、珠宝库、博物馆、银行什么的不好吗?非要来他家偷垃圾。
夏阳及时止住了越来越刑的想法,还是不信这世上有这种技术高超还专偷半包饼干的贼。
他猜,如果不是有个和大姐非常亲近熟悉的人在搞恶作剧,那就是大姐自己在胡编故事想提前退租。
但租客大姐坚决否认,她有她不科学但能自圆其说的另一种想法——闹鬼。
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那个小夏呀,大姐不是针对你哈,我就是觉得呀,你是不是找个大师来看看?你说那一黑一闪的,多吓人。”
夏阳无奈,“警察不是说那是因为电压不稳吗?”
大姐:“那能天天不稳?七八点正用电时候都没事,大晚上不稳?”
夏阳捏着他的衣摆边边,也重复着他推测的解释:“每天时间都不一样,黑屏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不是电压不稳那不然是……”
他把“您拉电闸了”咽回去,委婉道:“您摄像头该更新了?”
大姐马上不乐意了:“我这才买了三年!”
夏阳叹气,他实在不能想象把“三年”和“才”搭在一起用,形容的还是电器。
他疲惫地嘀咕:“那也不能是闹鬼呀。”
大姐无比肯定:“可不就是闹鬼!那除了闹鬼,还能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夏阳默默腹诽,非要这么说的话,他还更愿意听他小姨说的那套说辞——是租客大姐嫌弃他们家店在街尾,生意不如前头好,故意自己拉闸编故事想提前退租。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夏阳也不想再继续互相为难了。
他已经看了半个月监控录像了,每天从早到晚被大姐催命似的发消息说他家闹鬼,他已经要神经衰弱了。
夏阳无力道:“我们还是说退租吧。”
大姐马上停止了灵异故事,只用了半天搞定退租、打包、搬迁。
一秒都不想多留。
这效率给夏阳看傻了,大姐那逃命似的架势,让夏阳忍不住自我谴责自我怀疑,难不成,是他太阴暗了,冤枉她了?
夏阳开始没底气。
到退还押金时候,夏阳才知道大姐已经决定不在这儿干了,要回老家去。
不知她是真受了惊吓,还是有什么新规划,夏阳看着屋子里新摆的小八卦镜,心想,万一大姐是真怕鬼呢?
一心软,他没提按合同中途违约要扣掉押金,将押金全额退还,还少算了这个月几天的租金。
不管怎么说,租客大姐缓解了他大学时候的经济情况,尤其是找工作那阵,因为有家里的租金,他才没窘迫到要找小姨借生活费。
转完账,大姐很不好意思,原本她要联系人将剩在店里的东西便宜处理掉,这下也不处理了,全给夏阳留下了。
一些各大景区常见的不值钱小纪念品,还有半冰柜的雪糕、冷冻食品,一锅煮玉米,一锅茶叶蛋,一个烤肠机。
临走前,大姐犹豫再三,还是很交心地嘱咐道:“小夏,你晚上要是住这儿,可得留神儿!我看不行,你就把这铺子找个外地人出了吧!”
夏阳:“……”
面对热心的大姐,夏阳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和和气气送别,夏阳放下大姐临走前硬塞给他的八卦铜镜,拿着扫帚和拖把打扫卫生。
他们小镇如今发展势头不错,附近的古遗迹景区也陆续开放了,那边住宿贵,很多游客选择住在他们镇上或县里,周末还挺热闹的。
虽然他家在街尾,距离小镇入口有点儿远,但好歹是主街,铺子面积不小,有院子,有房间,想招租并不难。
只是,夏阳有点迷茫,要继续将房子租出去,还是干脆辞职自己在家开个小店呢?
几天前同事问起他怎么老接租客大姐的电话,他忍不住抱怨时,同事就问他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开个小店当老板,夏阳的确心动了。
按小姨和姥姥的想法,他好不容易读了大学,当然是留在大城市闯一闯,家里收着租,还能补贴他在外面的房租。
原本夏阳也是这么想的,他有点社恐,从小不爱和人打交道,打心里抗拒见面社交打招呼,根本不是做买卖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