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逃避的人,遇到问题从来只喜欢迎难而上。
可是,现在他做不到。
他只想逃避。
闻知湘咬咬嘴唇,他对他说:“陆源,我没有怪你。是、是我太害怕了,你不要自责。”
“什、什么?”
闻知湘难为情的快哭了,“我的意思是,你、你的尺寸、我……对不起,以前我就没有准备好,今天这件事之后,我恐怕还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才能尝试和你在一起,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陆源听呆了,他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点,他只知道闻知湘害怕他,可是他以为是自己太着急、太鲁莽,结果原因竟然是这个。不过,他旋即欢喜极了,“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怪我?你不是要和我分手?”
闻知湘:“……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分手?”
然后他就听陆源在手机那边笑成了一个傻子。
陆源心里的郁闷一哄而散,只有喜悦开出一朵朵小花,小花花变成粉红色的心形泡泡洋溢飘荡,心情upup持续美好。他声音喜悦而微微干哑,充满了无形的诱惑。“知湘,我等你。等多久都可以,以后不会了,你不要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好吗?请你相信我。”
闻知湘轻轻的点点头,又旋即反应过来,陆源在手机那边看不到他点头,于是他开口说:“我相信你。”他说的坚定。是的,他一直都相信着陆源。
陆源温声细语的哄了闻知湘好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开心极了。全然没有刚才的伤心失落懊悔难过。现在他甚至脚步轻盈的旋转跳跃两下,还哼了两句歌:“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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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知湘班级组织活动,去爬的山,不在帝都。
包的学校大巴车,去的外省。出发的那天天气很不错,陆源还去送了他。只不过一大清早还是寒雾弥漫,陆源穿了件毛呢山羊绒大衣,拎了一大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还有药品……塞给了闻知湘。
闻知湘看着这么个大登山包,整个人都懵了。
“我们是去爬山。”
“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买了登山包吗?看着大,东西没多重。有备无患。”
“天气都热了怎么还给我带件羽绒服?”闻知湘提了个袋子出来,也不知道羽绒服多大,反正被卷进了一个小袋子里,像是装了一把伞。
“万一变天怎么办?一环下雨二环还天气晴朗呢,何况你这是出省。有备无患啊,乖,拿着。”
陆源笑着看着闻知湘,希望他出去玩得好。
闻知湘笑容很甜蜜。
这会儿没多少人,不过有同学陆续过来。
闻知湘犹豫一下,大着胆子拥进陆源怀里,踮起脚就亲了他下巴一下。
陆源顿时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摸摸闻知湘的脑袋瓜,“到了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嗯!”
陆源还有事,没能送闻知湘的车离开,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中午和乔颂章、夏文他们一群人折腾到下午,晚上接到了常先生的电话。陆源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有奇妙的感应。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常先生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什么意外了,不谈公事的话应该是要谈私事。
果然,常先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陆源啊,你睡了吗?”
陆源心想:总不能有人在这么大权贵面前说睡了吧?睡了也没睡!陆源顿时就开口说:“我这儿没别的人,您吩咐。”
常先生坐在沙发上,手机开的外音,放在茶几上,他的对面还坐着个男人,神色肃穆。听到陆源说的这话,他的眼皮子终于抬了抬,目光和常先生对视的时候,传达着一个意思:这个人不错嘛,是个听得懂人话的人。
常先生嘴角微微勾了勾,开口说:“郑先生想见你。”
陆源蓦然从床上下地,从坐着的姿势到站着,说话就更中气了。他也没有丝毫废话,“您说地址,需要我带点什么吗?”
意思是问,要带钱吗?
是不是遇到什么要付钱的事情。
常先生笑着说:“不用。”
陆源没有二话,“我这就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郑先生就是被调出去成为封疆大吏的那位郑先生。后面降到郑先生位置的王先生,是他的学生。常先生的大腿抱得好啊!炙手可热的位置一坐就是二十年。上辈子这个时候陆源还在学校里当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后面踏进去圈子,听说过他们圈子里的弯弯绕绕。门路也算清。
陆源开着车过去,也没喊康炳生。他出门的时候,陈甫生卧室旁的卧室里,康炳生的鼾声比猪还响。
陆源到常先生说的地方的时候,有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身手绝对不凡的保安,请陆源进去。
陆源也没有到处乱看,被人领着走。
而书房的大屏幕上面,播放着监控。
郑先生喝口茶,对常先生说:“这人看着像是很靠谱的样子。”
常先生笑着道:“做事也很靠谱。所以,才敢带到您面前来现现眼。”
郑先生笑了一下,眼神却很淡漠,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甚至叫人猜不到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他微微呷口茶,悠悠的说上一句:“赚钱的事有的是人能做得靠谱,不赚钱的事,反倒是亏钱的事情,就不一定有人能做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