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也不拦着她,任由她实践学到的知识。
从唇角往下,再到脖颈。
小道士在长公主殿下的指导下,终于种出一拇指大小的印记,虽然不算明显,浅浅地挂在那儿,不过也算有了进步。
这让她有些得意,仰着脑袋看着钟觉予,试图讨赏。
长公主殿下也不吝啬,俯身吻了下她额头。
那人便满意,正准备继续下去时,屋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砰砰砰想起,两人顿时停住,一齐往门那边看去。
不等屋里两人回应,李时归有些慌张的声音就响起。
“殿下,洛家家主来了!”
“阮鹤已将他们带到正厅,殿下你起了没有?”
屋里安静一瞬,便瞧见这两人慌慌张张起身。
第一百二十八章
长公主府邸是先皇后在时, 亲自选位置、工匠建造的,即便在后头,皇帝对长公主生出猜忌, 可对长公主府的修建,依旧有添无减。
毕竟相对于赏赐实权、官职, 这加盖公主府、赐钱财珠宝等, 是最容易也最放心的选择。
于是, 长公主府极致奢华,单是府中一处侧院, 就有叠石凿池, 亭榭栏杆之景。
从芭蕉叶缝隙看去, 临水的亭子里,有整块香樟木雕琢而成的长桌摆在中间,除摆着茶杯外, 还有一副棋盘, 已被黑白棋子铺了大半。
而木桌两旁的人皆不语, 低头看着棋盘, 沉静思索。
站在旁边的李时归忍不住抬眼, 往对面看了眼。
虽然未入朝廷, 可作为如今的世家之首、洛家的家主,洛起元八岁作诗、十三岁扬名、十九起隐居山中、不愿为官的故事, 一直在坊间流传。
李时归往日只是听闻, 如今终于见到真人。
他虽年四十余, 但与儿子站在一起,竟年轻似对方兄长一般, 举手投足都投着世家的骄矜自持。
又是一枚棋子落下。
洛起元抬眼瞧着旁边,眼眸情绪复杂。
只见他的小女儿坐在旁人身边, 还忙着帮别人算计。
虽然洛月卿的棋艺足够差,这帮也是努力帮倒忙,但洛起元仍然沉着脸。
“下这里!”
钟觉予还未落子,就听见旁边的家伙兴冲冲指着一处。
被打断思路的钟觉予,并未生气,反倒顺着对方指着的地方看去,然后捏着棋子的手骤然滞住。
就连长公主殿下都怀疑起来,是不是洛月卿故意如此,提示自己要让一让洛父。
不过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明显,她原本是打算先势均力敌,再假装棋差一招,遗憾落败的。
难道是洛父更喜欢这种完全压制的感觉?
钟觉予终于抬起棋子,落在了洛月卿提示的位置。
毕竟是父女俩,月卿应该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这样做应该没错。
另一边的人嘴角抽搐,捏紧了棋子。
怎么说呢,这棋局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定然会怀疑对面是个罕见的下棋鬼才,水平起起伏伏,有时如高山,有时落入峡谷,好像刚刚学会的新手。
洛起元一咬牙,又是一落子,原本要赢的局面,立马扭转成平局。
而另一边的钟觉予,立马警觉,这是洛父故意让棋,还是洛父原本就和洛月卿一样是个臭棋篓子?
她越发犹豫,紧紧捏着棋子。
这短短一局棋,竟比在朝廷之上还累人。
而另一边的洛月卿好像还在状况外,比两位执棋者更在意棋局。
“下这边!”洛月卿急忙伸手一指。
道袍随着动作掀起,衣领无意擦过脖颈,便抹下一层□□,那些刻意遮掩的痕迹逐渐显露,而洛月卿还浑然不知。
钟觉予纠结一瞬,还是决定按照洛月卿的指示落子。
洛起元眼神窥向另一边,继而凝在洛月卿脖颈,骤然停住。
这场棋局本就不单纯,两方人都各怀心思,棋局只是为了引出话题,结果来了个不知趣的家伙扰局。
又是三子落下,那局面变得诡异,若是放到外头让人评鉴,也能让人面容扭曲,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起元收回探究的视线,终于落子,结束了这僵持半天的棋局,不等对方开口就道:“殿下棋艺还需精进。”
钟觉予松了口气,忙道:“先生棋艺高湛,我甘拜下风。”
不管怎么说,钟觉予的态度是极好。
洛起元便又开口:“小女与殿下的关系不错,是在玄妙观中结缘吗?”
钟觉予还没有开口,洛月卿就先抢答道:“是在玄妙观外,我酒醉跌在公主殿下身上,然后她见我一个人在外头,怕不安全,就派人将我送了回去。”
洛起元嘴角越发抽搐,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
洛月卿却抬眼看他,直白道:“山中无聊,喝几杯酒解闷罢了。”
她又说:“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在这儿绕弯子。”
旁边的湖景奇特,不知道用何种法子,将水引入假山上,再顺着假山往下落,便形成小型的瀑布,噼里啪啦作响,引得夏日清凉。
钟觉予眉头微微一皱,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前洛家父子来得匆忙,两人慌慌张张下就没有细说,眼下看来,洛月卿与家人的关系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