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紧抿着，半晌后，盛云锦缓缓开口。
“好。”
…
深夜的问仙山，顶峰有寒风不断的呼啸着。
一道比黑夜还要浓郁的黑影立与山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
几息之后，已经换了身衣服的盛云锦霎时便出现在了黑影面前。
她的速度之快，让厉鬼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尽管已经知道盛云锦的修为不一般，可是这种移形换影的境界，还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掌心的金光已经将整片山峰笼罩，盛云锦沉默的盯着这道黑影，想以全身之力将她击溃。
没有和鬼打过交道，她实在不清楚她们之间究竟谁的修为要更高一些。
“等等！”
大概是盛云锦的杀意太过于明显，厉鬼出声止住了她。
“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不是一定要打个你死我活的。”
说着，厉鬼主动向后又退了几步。
从盛云锦出现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咸注服
身影霎时移动，下一瞬，盛云锦的掌心已经掐住了她的脖颈。
“是没必要打？还是打不过？”
掌心用着力，盛云锦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被她看穿，厉鬼不甘的咬了咬牙。
眼看着身上的鬼气已经开始有消散的趋势，她再不甘也只能出声求饶。
“是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也没必要让我魂飞魄散吧。”
“我们无冤无仇，你一个修道之人，总该给自己积点阴德…”
掌心的力道没有收回的趋势，盛云锦漠然的看着她。
“就凭你伤害过司慕，我就不可能放过你。”
话音落地，金光瞬间从黑影的头顶覆盖，她痛不欲生的惨叫着。
“盛云锦，我可是你的师父！你手刃恩师，早晚要不得好死！”
狐疑的看着她，盛云锦慢慢收回了掌心。
“你什么意思？”
刚刚还黑气浓郁的厉鬼转眼间已经变得半透明，她身上的厉气连同魂魄已经被消除了一大半。
“你…我问你，这文仙山上的灵力是不是被你收走的？”
前几天她回来过这里一次，可却发现原本灵力充裕的问仙山，短短几个月，居然已经枯竭了。
抓了那道士问明白，厉鬼这才知道，灵力枯竭的时间，就是她怀疑有人在身后跟踪她的那天。
既能毫不费力的吸收这漫山的灵力…
又能隐藏行踪不能她发现…
把前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厉鬼这才真正的敢有所确定。
她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
而那个一直隐藏着的修道高人，也就是她一直在怀疑的盛云锦。
眼底一片漠然，盛云锦淡淡点头。
“是我。”
缓缓靠近她，厉鬼放轻语调，“那你就没想过吗？为什么问仙山的灵力和你所掌握的法术同源？”
“又为什么，只有我会被埋在问仙山的地底下，并且可以用着这里的灵力进行修炼？”
盛云锦冷冷的盯着她。
“我没想过。”
“我也不想知道。”
似是没想到盛云锦会这么回应，厉鬼的面容有些扭曲。
“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传弟子，你所掌握的法术，都是我传授给你的！”
“这漫山的灵力，也都是我用自己的骨血滋养的！”
“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助你修道！”
她的言辞激烈，似带着指责也隐含着悔恨。
缓缓勾了下唇，盛云锦望着她，不急不缓的开口。
“那好，我问你，如果你真的是我师父，之前怎么不认我，而偏偏在这时候又承认了？”
“如果你真的是我师父，同为修道之人，为何我入轮回有了来世，而你却变成了鬼？”
“如果你真的是我师父，那为何，你的修为却如此低微呢？”
“这世上，还有师父弱于徒弟的道理吗？”
她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故意的一样，如针般扎在了厉鬼的心口上。
冷笑了声，盛云锦又淡淡补充道。
“下次要撒谎，记得圆好逻辑。”
“我在书上看到过，人变成鬼之后脑袋就会变笨，看来，书上写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最后朝她半透明的鬼影又看了眼，满团的黑气看不出她的神情，但盛云锦猜测应该是睚眦欲裂的愤怒更多些。
倏的抬手，淡淡黑气顺着金光逐渐从厉鬼身上飘离，消散。
“既然做鬼了，就好好的去投胎，别想着再害人。”
没有让她魂飞魄散，盛云锦只是把她身上的戾气消除，恢复成鬼魂原本的模样。
在最后一缕戾气消散之时，厉鬼声嘶力竭道。
“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声音戛然而止，盛云锦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净化一个鬼而已，有什么好后悔的。
就算这鬼真离谱的是她前世的师父，那也是前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