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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差不多时辰了...”云姜收回目光,轻笑一声, 举步离开。
  仆从们不明所以地继续跟着走, 满心疑惑应该是什么时辰。
  只有翠谷望着云姜刚刚望过去的方向,往更远处去, 目光越过众多朝廷官员的府邸, 越过大街小巷, 就是陆宅的方向。
  当夜雨停,那封未署名的信照旧送到陆宅后门,被一个橘色衣裙的小丫鬟捡了去,送到陆沅手里。
  好不容易用一整天平复心情的陆沅看见那熟悉的信封,那被自己刻意压制的记忆不断地往脑海里冒,越是想去遗忘,每一样细节都越发清晰。
  包括耳鬓厮磨,唇齿相接,扑鼻幽香,好像指尖至今都存着那丝绸般的手感,细腻而柔嫩......
  于是李环就眼睁睁的看着陆沅白皙的脸色遏制不住地涨红,几秒之内红成熟虾子的颜色,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李环着重看了看陆沅的头顶,欣慰地发现,嗯,还没冒烟。
  陆沅注意到身旁有如实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床边对着灯读。
  “好嘛好嘛,我不看你,你自己躲着看。”李环嘻嘻笑着,在陆沅的嗔视下躲在绣着牡丹屏后。
  红着脸的人拆开信,信上内容和以往所说没什么两样,都是关于日常生活一些简述。
  没等陆沅想清楚那种情绪是松一口气还是有点失望,翻过第二页,就看见端正字体写着一道香方。
  陆沅:“嗯?”
  云姜还在信中说:“昨夜你人事不省,只会缠着人要亲亲,还缠着我问我熏香香方,我想着当时告诉你也记不住,就特地写给你,以前读书缓解压力的时候配着玩的,就一直用着了。没想到你也喜欢,那倒是有缘分,不枉我那几天顶着祖父的压力调配出来。”
  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大白话,特地写给她理解的,却让陆沅脑子轰的陷入更加羞耻的情绪。
  陆沅:“!!!”
  腾得一下站起身,陆沅哪还能不明白云姜这人就是蔫坏!
  前面说的正正经经,后面就峰回路转,一下子把人打得措手不及。
  自此,陆沅也多了一个复原香方的乐趣,废好一番功夫做出一模一样的,高兴了好几天。
  日日都在自己房间点上,伴着冷香入睡,梦中还以为自己是闯入了空旷巍峨的神殿。
  连陆夫人过来的时候也说这熏香气息怡人,正好适合冬日围炉煮茶,赏梅谈笑的时候点上,还一直问能不能也给她一点。
  都被陆沅找借口拒绝了,不愿意把成品和方子交出去,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等到陆沅当真身上也染着跟云姜相似的熏香气息后,初雪降临了。
  这场雪是在半夜悄悄降临的,第二天起床看见的时候庭院里已经落了不少,天地皆白,枯枝挂霜。
  天气越发的冷,云姜来得就越发的少,之后就几乎不来了,因为冷。
  想看见人只能在街上惊鸿一瞥,接着机会说上几句话,这种机会也不多。
  到了鹅毛大雪的时候,国公府已经不许她出门了,专心读书,养好身体。
  最近云姜的任务也是越发繁重,刻苦程度看得云旭暗暗咋舌,按照他大哥聪明的脑袋瓜想中个贡士是不难,轻轻松松能做到。
  可是他那自小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大哥偏偏就是盯着会元去的,解元是每府都有一个,可是会试的会元只有一个。
  最近汇聚在建安城的解元们都不少,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不容小觑的大才子。
  云姜带着两个弟弟也参加过不少文会,互相摸清对方的水平,回来之后只会对自己要求更加严格,可见其压力之大。
  今日还是这样,外边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止休,云姜往屋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除非必要时刻都不带动一下的。
  盛国公也对她上心,散了值就过来答疑。
  “怪不得他们俩能玩到一块去,都是严于律己的的人,是吧长光?”云旭对身边的人问道。
  云长光手上拿着云姜给他的批注,头也不抬地说:“嗯嗯嗯,二哥说得对。”
  云旭眼睛往云长光手上瞄,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这是大哥的字迹,你跟大哥求来的?”
  “我等会就借你抄一份。”云长光立马道。
  云旭给他竖起大拇指:“好弟弟,谢了。想揍人找二哥,二哥找人偷偷帮你。”
  云长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的把手上的东西拍他心口:“看完了,给你,要记得还啊。”
  云旭抱着心口的东西,跟宝贝似的抱稳:“难道上次那个故意撕毁你作业的勋贵之子不是二哥帮你套的麻袋?”
  “知道了知道了!”云长光捂着耳朵狂奔。
  两个少年互相追逐,后面一溜书童丫鬟跟着跑,笑闹的声音没能影响到梧桐院里的人。
  书房内一片安静,不远处的炭盆正静静燃烧,侍立的丫鬟看了看对坐的爷孙,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替换茶水。
  “不错,有些进益。”
  这句话落下来,让书房内气氛一松,丫鬟倒出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到盛国公手边:“公爷请用。”
  又换一壶茶,倒杯酽茶放在云姜桌子上:“大少爷请用。”
  只要这个年一过去,明年二月就要开始会试,在会试前还有个年和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