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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走,没有你我夙夜难安。”云姜差点拖着伤腿站起来了,被对面一句“坐下”又缓缓坐了回去,莫名乖巧。
  来诊脉复查的大夫:“......?”
  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白了,不应该啊。
  陆沅提裙入门,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姜,也就差不多半刻钟时间。
  才对莫名跟着战战兢兢的大夫发话:“劳您跟我说说,我这诚实从不爱撒谎的好夫君是个什么情况。”
  她身后的云姜也看向了老大夫,轻轻摇头。
  大夫突然就懂了,把情况往不是很严重,但是能引起心疼的程度上说。
  很有眼色的大夫成功得到了云姜肯定的眼神。
  然后云姜就被瞪了,继续乖巧,假装不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陆沅说:“老大夫,我想您医者仁心,也是不舍欺瞒我这小小妇人吧?”
  “......”大夫迫于无奈,给出了真实答案。
  事后听说,美丽且彪悍的云夫人足足有三天没理云大人,沟通只靠眼神。
  *
  这天还是那个小吏来汇报进度。
  他看着问着问着又跃跃欲试想要出去查看情况,但是被陆沅一个眼神又定在原地,缓缓坐在原位的云大人,陷入了沉默。
  “好,我不去了。”云姜声音柔了不少,才对着桌前的小吏说:“你继续说。”
  前一句还是温柔细语,后一句就是正经下令了。
  这变脸速度,旁人难以企及,实在叹为观止。
  小吏便继续说了,在这地方越站就越是背后发凉,只好加快速度说完,留下一应文书便匆忙离去。
  看他被什么东西撵着跑的背影,云姜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陆沅走过来,把药碗放下,意思很明显。
  那苦巴巴的药味直窜天灵盖,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云姜在一碗药前改了脸色,对着陆沅欲言又止。
  陆沅气性消了大半,但不能表现出来,可是看着这张脸又忍不住可怜她。
  “怎么了?”这一张嘴,声音就软了,陆沅暗暗叫糟。
  应该说:苦就对了,我是特地加过黄连的。
  就诓诓她,叫她下次还敢不敢欺瞒。
  果然,云姜双眼一亮,来一招打蛇随棍上:“这个,好苦。”
  眉眼耷拉,委屈,等会就是想哭。
  陆沅眉头一动,跟她僵持了一会。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等你吃了,我给你个蜜饯解了苦味好不好?”
  云姜当然点头说好。
  喝了药,蜜饯也含在了嘴里,却是趁陆沅弯腰收拾的时候吻了上去。
  最后蜜饯倒是进了陆沅的肚子里,气得她说再也不要给她吃蜜饯了,谁都不许给她吃,让她把舌头苦掉算了。
  周围官员小吏瑟瑟发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屈服在陆沅的气焰之下。
  看案前的云大人,竟然还在笑,那不挺乐在其中么?
  两个月后,宁水县一切事宜处理完毕,还剩下一点收尾交给本地新上任的县官。
  经此一事,云姜再度晋升,被调到户部任清吏司郎中,再次连跳好几个部,连外放都省了。
  抠搜皇帝不舍得把人放出中央做事,直接破例继续留在京中为官。
  *
  年仅三十五岁,云姜就成了霖朝最年轻的户部尚书,专门管着皇帝的钱袋子。
  历任户部尚书都是帮着皇帝管着钱袋子,云姜则是泰和帝最应手的钱耙子,不光会管钱,还很会赚钱。
  入户部的这些年,直接把户部库银翻倍几遍,不光朝廷官员的薪水都加了几回,连致仕了的老家伙们也有了所谓的退休金。
  等到泰和帝终于忍不住了,想在自己晚年的时候搞一波大的,把那苍蝇一样犯人的蛮族拿下。
  群臣们连一句“伤兵伤财”都说不出口,都愉快地支持泰和帝的决定,一打就打出了蛮族地界,还往更西方的土地奔去。
  什么水上火石油,什么制造武器的矿产,什么辽阔的土地,全都拿来吧你们。
  高堂中的皇帝还有余力开大,年岁相差不多的盛国公早已经致仕退位,在家中含饴弄孙,过得是悠闲自在,给云姜留出更大的晋升空间。
  这朝中不能在同一家中有两个手握权柄的重臣,会影响皇帝座下龙椅,有盛国公在内阁,云姜的晋升之路总会有那么点阻碍。
  哪怕在别人眼里已经是窜天猴般的晋升速度。
  只有那泰和帝还坐在龙座上,此时他已经熬走了好几个皇子,好几个孙子都差不多该议亲了。
  看着长孙什么都好,高官厚禄,简在帝心,只有一点让盛国公有遗憾——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孙一直都没能有一个孩子。
  他抱着怀里的婴儿,那是次孙云旭的小儿子,白白胖胖的一团,长得就很喜庆。
  年纪越长,当年能把云旭吓尿裤子的盛国公越发的慈祥,总能把曾孙们逗得眉开眼笑。
  同样是白发苍苍的大管家也表示遗憾,但再多的就不能说了。
  盛国公看着门外天色,天高云阔,蓝的透彻。
  他越是年长看得越开,这一辈子得到的东西太多,反而不在意了。
  长舒一口气道:“可惜当年宁水县那场洪灾,叫姜儿伤得那么重,以至于绝了...也罢,人各有命,往后叫他在宗族里挑一个孩子收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