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额角,一副很难受的模样,神色不似作伪。
孙氏记起她头部受过撞击,连记忆都给忘了,留下点后遗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神色不禁和缓了些,“问你几时到的,怎么也不事先传个信,我好派人去接。”
“刚到……”孙水瑶偷偷瞄向卫泓湙,“到朱雀大街时,还恰巧见到……见到府上的马车了。”
这样的神态没有瞒住正观察她的众人,周氏唇角的笑意淡了淡,捻着佛珠低头不语。
谷氏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孙氏,敢情你想叫你侄女来,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而是奔着我儿啊?
那你可打错算盘了。
孙氏涨红了脸,颇觉难堪,然而想反驳又不知从何反驳起。
女儿家的脸面何其精贵,若是此刻直接嚷嚷出来,掀开了那层遮羞布,那侄女往后都不用做人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早些歇息去吧。”
她扳着脸,示意孙水瑶起身,“今日时辰晚了,不好给你安排院子,你先住在我院中,等明日再说。”
“……好。”孙水瑶尚且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忽然就不对了。
但是好在她有个优点,听话,甚至可以说逆来顺受。
即使不明所以,她也听话的跟着孙氏下去了。
等她一退出去,卫琅立马不屑的哼了一声,故意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抚着额头□□:“哎呀,头好疼。”
“做什么怪样子。”卫琳拍她。
那好歹是她们的亲表姐,她没脸面,难道她们就有吗?
卫琅撇嘴,还想说什么,手却被夏沁颜拉住,“不是想要个新的香囊吗?去我那里挑一挑,瞧瞧你喜欢哪个。”
卫琅这才乖乖收了表情,给周氏、谷氏行完礼后,被夏沁颜领着去了后面小楼,卫琳几人也没多留,跟着一起走了。
“这俩姐妹倒是听颜颜的话。”谷氏看着落下的帘子,笑道。
卫琳卫琅在府中年纪最
小,也最受宠爱,以往可是府里的一霸,除了周氏,就连她们的亲生母亲孙氏,有些时候都没法管得了她们。
谁成想却被一个刚来没多久、血缘不算多亲厚的表姐治得服服帖帖。
果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周氏眼里重新透出了几分柔和,说实话,这个外孙女的确出乎她的预料。
包括各方面的。
“今日可都还顺利?”
“顺利,其他人对颜颜可能有些好奇,不过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并不曾有人出言为难。只是……”
谷氏欲言又止,周氏睨她一眼,没有吭声,对她明明想说、偏偏故作姿态的模样很是瞧不上。
果然谷氏见没人搭腔,只好尴尬的咳嗽两声,继续说下去。
“颜颜中途曾经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瞧着有些神思不属,我问她,她却问我有没有见过她今日佩戴的那枚玉佩。”
“玉佩?”
周氏捻佛珠的手顿了顿,自从上了年纪,眼神一日比一日差,不凑近特意瞧,她根本注意不到小姑娘腰间的玉佩是圆是扁。
“有何特殊之处?”
“我恍惚记得曾经见那位……佩戴过。”
谷氏向上指了指,声音压得很低:“没记错的话,应当与颜颜的是一对。”
周氏豁然抬眸,“当真?”
“……本来只有五六分。”谷氏咽了口唾沫,“可是今日颜颜一问,我就有八九分确定了。”
“为何?”
周氏还未开口,一直坐在旁边未吭声的卫泓湙忽然追问,眸色急切。
待察觉到祖母和母亲的目光,他又收了表情,坐直身体,假装无事发生。
“……”谷氏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只当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颜颜一开始瞧着并不觉得那玉佩有什么特殊,却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忽然问起,必然是中途听人提到过。当我试探性的说好似在宫里见过时,她的神情也不见震惊,反而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你是说有人把她叫出去,跟她说那枚玉佩原本是皇家之物?”
周氏重新转起佛珠,速度越来越快。
有谁能在长公主府来去
自由,且能使唤得动那些下人,还不被其他人察觉?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对国公府是利是弊?
颜丫头的身世到底如何……
无数问题在周氏的脑海里转过,手上的佛珠几乎要转出残影。
良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再开口时却换了个话题:
“今年宫宴快要到了,明日叫花师傅过来吧,给府里的小姐们都做几身新衣裳。”
她盯着谷氏,一字一顿:“尤其是颜颜,记住了吗?”
“哎!”谷氏下意识满口答应,可待应完还想再问时,却见周氏已经闭上眼歪靠在了软枕上。
显然不愿再多说。
谷氏摸了摸鼻子,只得起身告退,卫泓湙正要跟上,就听周氏忽然出声:
“湙儿,帮我去看看你表妹,你们年纪相仿,如果有话,她应该更愿意和你说。”
卫泓湙脚步一滞,感受到母亲投过来的目光,怔了须臾,才沉沉的应了:
“是,祖母。”
“湙儿……”谷氏站在院门口,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眼里带着欣慰,还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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