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佞斜睥着不老实的小不点,说:“有你这么笨的神女吗,头发湿了不知道用灵力煨干?”
他说着伸手去取她裹在湿发上的棉布巾。
“要你管。”灵霄气拱拱,一把挥开他的手,不要他碰自己。
谢无佞也没什么耐心,一把按住她不听话挥来挥去的手,强行给她将绞在头发上的布巾摘了,将人连人带被子一把拎过来,按在膝盖上。
手掌升起一股浅浅的热流,五指成梳顺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拂下去。
没几下,灵霄的湿发就开始变干了。
少女的发丝柔柔软软的,很顺滑,尤其是刚洗过后,触手感觉就像丝绸锦缎一般。
谢无佞拂了几下她的头发,鼻端便有一股淡淡的发丝清香缠绕。
灵霄脸蛋被他压着,这个姿势她极不舒服,不老实地乱动着:“好了没?我要起来了!”
“还没。”
谢无佞又趁机拂了几下那手感好得不可思议的发缎,不慌不忙问:“洗的什么香膏,这么香。”
“不知道。”灵霄才不想告诉他,是桃花香膏。
她抬手一摸,头发已经干了。
她赶紧从他手里挣脱开来,一骨碌滚进床榻里头,宣告主权一般扯过被子:“被子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
大魔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一会儿。
灵霄抱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底气不足地说:“要……要不然你就自己去睡窗榻。”
谢无佞挑眉,坐在床边,将脚上束靴一踢,往身上扔了两个清洁术。
然后他在灵霄外侧躺了下来,盯着她:“凭什么本尊要去睡榻。”
他身形极高,肩膀又宽,腿还特别长,整个人一躺下来,这并不算宽敞的梨花木架子帐床,就顿时显得好拥挤好逼仄。
尤其是因为这架子床还挂着一副白色帷帐,就让这空间更显幽闭私昧了。
比起在魔宫时,那石床兽皮一铺,宽敞得随便几个人在上面打滚都不是问题。
所以那时候,谢无佞天天晚上来摇醒她,灵霄只要不管他,翻个身,照样能睡得好好的。
可现在这个木床本就只有半丈宽,两个人,尤其是谢无佞那长腿长脚的往床上一占,两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翻动的距离了。
灵霄不得已,只好往里又躺了躺。
尽量离他远一点。
偏偏她退让,大魔头得寸进尺。
她往里挪动一寸,谢无佞就往里移动近一寸。
“你干嘛呀!”灵霄隔着被子推他,瞪他,“你睡出去点,你挤到我了!”
可推不动。
他的身体就好似一座巍峨的山似的,根本推不动。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支起手肘:“谁让你跟个豆芽菜似的,小短腿,这床这么小,本尊当然占得多了,不挤你挤谁?”
居然敢说她腿短?!
是可忍孰不可忍!
灵霄抬起腿来就给他一脚。
谢无佞唇畔噙着笑意,在她脚丫子从被子里抬起来的时候,一抄手就给她拽住了。
他握住她脚丫子,举到跟前,用手指挠了挠。
“咯咯咯,谢无佞,不许挠我脚心!很痒,哈哈哈哈,讨厌不要挠了!”
他索性捉住她两只乱踢的脚丫子,在她脚心上画大字,一边画一边沉声威胁:“还敢不敢踹本尊了?胆子越来越大?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要翻天了。”
灵霄痒得没有了力气,脚底板的痒意让她笑得浑身蜷缩,挣又挣不开,只得软声求饶:“好了好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谢无佞这才满意松开她。
可灵霄假意求饶,那是为了哄他松手,等他手一松,她的脚丫子就毫不留情地飞了上去。
一脚呼在他的下巴颏上。
成功‘报仇’后,她赶紧灵活地一翻身,哗啦一下扯过被子连头带蒙盖住自己,狡黠的t z嗓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我睡觉了,别来打扰我!”
谢无佞摸了摸被踹的下颌,颇为无奈瞟那小鼓包一眼。
起先,灵霄还蒙着被子不敢冒出脑袋,生怕谢无佞又要挠她脚丫子,警惕地猫着身子睁大眼睛不敢睡。
可她在床上折腾半晌,泡了个澡暖洋洋的,被他捉弄笑得几乎脱了力,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哈欠一打,眼皮犯困。
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谢无佞垂眸一扫,只见小家伙已经闭上双眼,半趴在枕头上,呼吸轻缓均匀,才刚给她梳顺的头发蹭得乱蓬蓬的。
见有几缕头发被她趴的脸蛋压着翘了起来,挡在她鼻尖上。
谢无佞伸手过去,捉起那一缕头发,用发丝扫了扫她鼻尖。
少女皱着鼻子哼哼一声,抬手像挥蝇虫一般在跟前挥了挥,挠了挠痒痒的鼻尖,继续睡。
谢无佞恶劣,故意恶作剧,又伸手,指腹在她脸蛋上戳了戳。
少女粉嘟嘟的脸蛋弹性十足,被他手指戳出一个酒窝来,很快便弹起来,像棉花一样软。
谢无佞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爱不倦手戳了她脸颊好几下。
“嗯…讨厌!走开啦!”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气呼呼嘟囔了一句,翻过身,背对着谢无佞。
她这么一翻身,谢无佞使坏捉住她的头发便被她肩膀压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