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凑近看了看，眼球里的红血丝布满，像獠牙一样在里面流窜。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昨晚哭了？
还把眼睛给哭成这样！
那岂不是全被江叙看见了？
他从上了初中后就没怎么哭过，现在一见到江叙就泪流不止，他不是泪失禁体制，但多半是对江叙太过敏感，总对他失禁。
裴述出了浴室后来到床前，他拿起手机，点进和江叙的聊天记录。
【午饭我提前给你约好了，你醒了告诉我一声，我让餐厅给你送餐。】
【如果很疼不好行动，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裴述看着这两条消息，脸莫名地烫了起来。
他回复了江叙的消息，没过几分钟，楼下的门铃就响了。
裴述遮了遮自己的脖颈，拿着手机下了楼。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裴述愣了愣。
排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裴述感觉有点眼熟，他在脑海里思来想去了几秒钟，认出了眼前的人。
方灼，江叙的助理。
方灼颔首，命身后的人把菜都端了进去。裴述不是没见过这种阵势，只是自从父母车祸离世之后，他每天都得过且过，突然看到这样一个场面，他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富裕生活。
“裴先生，这些菜都是叙神为你定制的，如果不合胃口，你可以提出，我让他们再去换一份。”
裴述话还没出口，就见一个人揽上了方灼的肩膀。
裴述又是一愣。
宋晟？
方灼眉头皱起，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可宋晟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他的侧脸朝他笑。
“人家叙神替小可爱点的餐怎么可能不合胃口，你在这瞎操什么心？我就说今天你休息为什么没在家，原来是跑这送饭来了啊。”
裴述不是死板的人，更何况他自己都是弯的，不可能看不出两个人之间的猫腻。
他有些尴尬，但还是处于礼貌地问了句。
“你们吃饭了吗？”
宋晟看向裴述，勾唇笑了笑。
“拜托小可爱，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换个人要是这个时候还不吃饭，估计都快饿死了。我之前还一直纳闷江叙怎么这么在乎你，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了，那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明明长着这样一张脸，声音却温柔得不行。”
宋晟收回视线扫了方灼几眼，继续道：
“不像这位祖宗，从来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方灼被他弄得不耐烦了，他和裴述交代了几句，就把宋晟给拉出了院子。
宋晟被他扯得胳膊疼，他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方灼，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方灼松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明确的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来烦我，是你自己不听，就不要管我对你做什么。”
宋晟被方灼这几句话气得肺疼，他一把扯过方灼的肩膀，让他不得不注视他的眼睛。
“之前不是你说的，我要是能拿出一千万的年薪，就来做我助理。现在我钱准备好了，你却反悔了，像这种情况，我能不缠着你？”
宋晟眼睛里冒了火，“是你自己食言，现在倒是会反咬一口了？”
方灼被宋晟抛出的这几个问题给堵住了嘴巴，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么愚蠢，早知道会给自己惹来这么一个大麻烦，他躲都要躲着宋晟。
宋晟见人半天不讲话，他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没打算等方灼开口。
“方灼，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有人欺骗我，特别是在我感兴趣的事情上。你要是一天不答应，我就烦你一天，你一辈子不答应，”
宋晟扯唇笑了笑，突然凑近身，“那我就赖你一辈子。”
方灼推开他往外走，连眼神都懒得给。
“疯子。”
宋晟提脚跟上，在他身后叭叭个没完。
“你天天这么骂我，真希望我是个疯子啊？我要是真成了疯子，第一个就把你给宰了信不信？”
方灼突然停下脚步，他抬起宋晟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沉声道：
“我现在就给你机会，你试试？”
宋晟不知道怎么地又笑了，他按住方灼的后颈往自己这边带，接着抵在他耳边。
“别这样，我还等着你给我做牛做马呢，哪里舍得伤你。”
方灼僵硬了一瞬，下一秒，他就把宋晟推开，黑着脸走了。
……
裴述吃饱喝足后无所事事，他刚上楼，江叙就打来了电话。
“宝贝，吃好饭了吗？”
裴述头一次在电话里听江叙这么叫自己，多少有些不适应。
他缓了缓，“吃好了。”
江叙又问，“身上疼得严不严重？我昨晚没控制住，有没有弄疼你？”
裴述红着脸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问题，他沉默片刻，轻声道：
“不……疼。”
江叙放下心来，他现在应该是在练歌室，有伴奏的余音传来，混合在他的声音里，很好听。
“不疼就好，等我回来再帮你看看。这几天你没有行程，就留在我家多陪我几天，我下个月有一场亚洲的演唱会，中途抽不出时间，咱俩见面的时间就少了。”
裴述脸颊发烫，“嗯……我不会乱跑……”
江叙一笑，“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