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被捞起,上面挂满汤汁,袅袅的白烟在眼前晃动,安燃咽了口唾沫,下一秒被送进口中,一咬而尽。
完全忽视安燃炙热的目光,时白几筷子迅速消灭掉碗中的面条。
将筷子放下,时白抬起头,眼前出现一张清纯美少年的面孔——头发散乱着透出自然的凌乱美,皮肤似水蜜桃般白里透红,卷翘的眼睫下是一双小鹿般莹润的双眼。
他披着浴袍,浑身水汽腾腾的,给人一种饱受情·欲滋润的感觉,眸光流转间自带一种风情。
安燃想蹭一口面的心思被掐灭,整个人饿得打蔫,他坐在时白身旁:“好饿啊!”
时白沉默一秒:“我给酒店打电话备餐。”
“但是你的面看着好好吃啊!”安燃直起上身,眼神幽怨,“都不给我留一口。”
时白说:“那只是最简单的面条,你只是饿了,酒店很快会送餐过来。”说完,他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算做小小的补救。
安燃接过茶杯,有些不开心地抿了一口:“不好喝。”放下茶杯,安燃歪着头看他,突然凑过来伸开双臂,想要拥抱他。
时白条件反射地欲起身,又硬生生顿住,温香软玉入怀,可他整个人僵硬似木头般。
所幸安燃只是蜻蜓点水般拥抱一下,微微接触后就放开了:“谢谢你时白,如果没有你,我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出来的。”
时白轻呼一口气,将手放到背后,随即挂上温柔地笑容:“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安燃说:“你最好了,时白。”
山庄送餐很快,精美的菜肴摆满餐桌,安燃拿着两双筷子,正想唤时白一起过来吃。
就看见时白朝沙发走去,他眼神一顿:“你要走了吗?”
“已经很晚了。”时白拎起电脑包,朝他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转身要走。
“欸,”安燃突然想到,担心问,“你们家还好吧?”
“很好啊。”时白朝他笑了笑,迈着步子走进漫漫夜色里。
望着时白离去的背影,安燃冥冥之中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时白也离他越来越远。
“爱是飞蛾扑火~”专属铃声响起拉回安燃的视线,他立马将时白抛掷脑后,甜蜜地接通电话,“喂~”
*
时白下了地铁,骑着共享单车去超市买了点打折的蔬菜,回到家时已经到晚上八点钟。
家里的电视开着,沙发上人歪坐着,时白走近看,时潭已睡着了。
时白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放下电脑包,换上家居服出来。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绿色的菜罩子,他提起来,发现里面罩着一菜一汤。
“回来了?”时潭嗓音里带着刚刚睡醒后的嘶哑。
“爸,吵醒你啦?快回床上睡吧,小心着凉。”时白说。
时潭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说:“吃过饭没,没吃去热一下。你和小温处得怎么样?”
时白沉默一瞬,又笑着说:“挺好的。”他端起菜放进冰箱,“我吃过了,和小温出去吃的中餐。”
“好,小温那孩子人乖乖巧巧的,知道我们家破产也没和你分手,是个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见时白乖乖点头,他才起身朝屋内走去:“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代码白天写,晚上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时白眼睛一酸,担心被爸爸发现自己的异样,假装在整理冰箱,一边强压哽咽回复道:“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老旧的木门‘嘎吱’一声,时白这才停止手中的动作,他转身望着那道掩实的门,门缝里透出白炽灯光。
光影淌在地板上,时白的心也温柔似水。
曾经他家同样遭遇破产,父亲受不了打击,郁郁寡欢,半年后就去了。
之后他发狠般创业,只为圆父亲的遗愿,最后成功光复起昔日公司。
白日里,他衣冠楚楚,穿梭在衣香鬓影里,享受着财富、权势;午夜里,却只有无尽的落寞包围着他。
子欲养而亲不待,午夜梦回,他无数次痛恨自己没有发现父亲的异样,无数次怨恨曾经自己为人子的失职。
门缝里的光熄灭了,时潭应是睡下了。
时白垂下眼帘。
穿书后,他发现自己的穿书对象竟是个“忍者神龟”,原主在感情上懦弱,自愿成为主角攻受的挡箭牌,甚至本人也不过是主角们play中的一环。
时白本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人设,太懦弱太可笑,他宁愿无人相爱也不愿做这样的舔狗。
可当他发现书中父亲竟是早逝的亲人,顿时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激。
这一次,他不会再眼睁睁看着父亲离世。
决不。
至于“绿帽哥”的人设,他浑不在意。
原著渣攻贱受的种种虐恋情深,于他而言不过是戏中人的嗔笑怒骂,只这一次他身在其中而已。
这一世,时白只愿守着父亲,安安分分地过着平常人的小日子。
再偶尔如今天这般,应安燃邀请去扮演一个炮灰的角色。
他已经心满意足。
*
心中思绪无限,时白辗转难眠,凌晨五点就爬起来。
他翻出面粉,熟练地蒸了两人份的馒头、包子,想着爸爸有点高血压,他又在蒸笼里放了红薯、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