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半点都不想填！
但冯临嘉经过宪兵大队长审问后，精神力暴动过一次，虽然得到及时救治，可人已经有点傻了。
如果玄门秦耳真的诉诸法律程序要求冯临嘉还款，冯临嘉本人就必须得露面。到时冯临嘉的情况可就瞒不住其他人。
杭军长要脸，知道的人都知道冯临嘉是他长子，长子没有了偿还能力，他能让长子变成失信人吗？他的信誉还要不要了？
如果杭军长只是普通人，他完全可以不理会长子的欠债，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第五军军长。别人亲爹能赖账，他能吗？
“联系玄门秦耳，就说我要和他见一面。”
第211章 交涉or交易
杭军长大大方方地穿着军服、坐着直升机，带着一支小队，来到望乡岛玄门基地。
因为杭军长毫不遮掩的行为，外界反而没有多少猜测——大家都想到原因啦。
原本冯临嘉是杭军长长子一事，在外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但就在这两天，这个消息突然就在网上传遍。
好多人都在评论说是虎父犬子、坑爹儿子，对杭军长大为同情。
甚至不少人说出新莱德蓝之所以会那么容易输给玄门，就是因为冯临嘉这个被军长父亲捧上台的城主自作主张，想要让军长父亲看看他这个儿子并不是只会靠父亲的废柴，然后就在附近势力中挑了一个他认为的软柿子挑战。
结果……这个软柿子却把他的大牙都崩掉了，也把他亲爹给拖进了坑里。
知道冯临嘉是杭军长的亲生儿子，就算对政治再不敏感的人也能猜到新莱德蓝对第五军的重要意义，结果就是那么重要的大后方竟然就这么给亲儿子给输了。
好多人都说要是换了他们是杭军长能把这儿子人道毁灭。
现在杭军长特意亲自赶往玄门基地，不用说，肯定是为了儿子欠下的十亿巨债。
辛潞咬着油条喝着豆浆冷笑：“老狐狸一个！冯临嘉是他儿子的消息肯定是他自己放出去的。现在外面九成的人都在同情他，还有人嚷嚷让玄门不要占便宜不够，让我们玄门不要为难为人类辛苦牺牲奉献的第五军，把那十亿欠款给抹消掉。”
“何止让我们抹消十亿欠款，还有不少人呼吁让我们把新莱德蓝还给第五军呢。”马克西姆呵呵，端起兑了一半牛奶的咖啡一口饮尽。
马克西姆眯起眼睛，有个食堂可真好啊，从早到晚，各种餐饮品种丰富，还一周轮换一次菜单。
他们银鱼原来也有食堂，但在厨房工作的全都是佣兵家属和关系户，那手艺……也就不难吃的程度。
可玄门这边的食堂，都是真大厨来报名，还竞争上岗，如今能在玄门食堂掌勺的，不说全都是祖大厨那个级别，但少说也有几个拿手好菜。
隔壁窦敬祖来吃过一次食堂，吃了一半就说要报名玄门，吃完就赖着不想走，后来成天找借口往玄门跑，办完事就往食堂钻。
江戟和尚方那几个，包括银鱼的佣兵们，只要考入玄门吃过食堂，就没有一个后悔想走人的。
而想要留下好厨师，只靠秦耳的名气和恩情也无法维持长久，想要真正激励出人的工作热情，想要让人心甘情愿地留下，让大厨好好发挥，每天都能做出好吃的饭菜和点心，还得从最基本的福利待遇上入手。
所以玄门食堂的员工，从大厨到帮工，工资都不低。尤其是大厨们，每个拿到的基本工资说出去都能让任何组织的高管羡慕，更不要说外人根本拿不到的、玄门特有的福利。
还有玄门现在已有的在职员工和实习人员等，加起来也有上百号，这些人也都得要开工资。
另外玄门如果拿下望乡岛和整个南灵城，南灵城不说，那边基本上可以让银鱼自负盈亏，但望乡岛作为玄门的基本盘，拿下来后肯定要好好改造和建设一番。
谁都知道建设是最花钱的，别说十亿，就是百亿千亿，那丢下去也跟打水花一样。
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精打细算的马克西姆当即就说：“不能让杭军长赖掉那十亿欠款。我们玄门现在哪哪儿都要钱，海御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十分来花，这十亿要是跑掉，海御铁定能干出降我们工资还要我们倒贴的丧良心事。”
满桌人喷笑。
秦耳也跟着吃吃笑。马克西姆哪里是在损海御，明明就是在帮他邀功。其实不用马克西姆特意挑明，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要不是海御，他哪里能这么轻松把盘子搞得这么大，还能抽出时间修炼。
海御淡定地把秦耳面前的蛋糕碟子换成烧麦，“你已经吃了三个小蛋糕，糖分摄取足够，换点其他东西吃。”
秦耳眼馋地看着他最喜欢的酸奶蛋糕远离他的手臂距离。如今农产品珍贵，畜牧业更不发达，牛奶类产品都成奢侈品了。
可他的身体完全不在乎摄取多少糖分，实际上普通食物根本无法满足他的能量需求。
海御……就是喜欢找借口管着他。连早上穿什么都要啰嗦两句，非要给他搭配好。
“真想吃，下午再吃。”海御低声道，把自己还没喝的酸奶挪到秦耳面前。
秦耳不客气地把酸奶杯打开，舔舔酸奶盖，拿着小勺子挖了大大一块，满足地塞进嘴里。有人把你放在心上，愿意照顾你，真的太幸福了~
海御也知道秦耳需要大量能量，那烧麦里包有a级的异兽肉，比蛋糕营养多了。想着就又给秦耳切了一块烤肉，嫌不够热，直接用眼睛发射镭射光加热。
满桌的人都看习惯了，一开始他们还会出于好奇或玩笑心盯着看，后来为了不影响自己的食欲……看多了撑得慌，就不再特意去看这两人。
李简吃个饭都能吃出从容不迫的优雅感。他吃饭的姿态像是被精心训练过，且这种训练已经刻入骨髓形成了习惯。所以在别人看来要硬拗出来的难受姿态，他却自然又放松。
可这样的李简却能轻松融入马克西姆和江戟这样的粗放派中，且一点都不打眼。
新加入玄门的任少侠不在，他在和刚考入玄门的银鱼佣兵一起接受入门培训。
李简端起他自己冲泡的浓咖啡：“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杭军长前来的目的之一，九成是想要赖掉那十亿欠款。不过就如辛潞所说，那人是老狐狸，他不会做那么直白没脸的事，所以他很可能会提出合作。
我们距离第五军地盘不算远，都在一条线上，如果直接从海面走，距离更短，也没有英雄渔村做缓和带。如果从屋脊山走，第五军更是能直线辐射到我们这一片。换言之，以后只要我们不放弃望乡岛，和第五军就免不了要打交道。”
辛潞明白了李简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不适合和杭军长撕破脸？”
李简不慌不忙：“我的意思是，如果可能，我们最好能统合银鱼、英雄渔村和第五军的力量。”
江戟惊诧地抬头看向李简。
可海御和辛潞几个却像是早已知道李简的想法，或者说……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江戟立刻看向秦耳。
秦耳耸耸肩：“从地理位置上看，三家势力基本都挤在了一块。我们拿下了移动小镇到南灵城这一片地，相当于就挡住英雄渔村往南边和东南边发展的可能。
英雄渔村只能向北和东边发展。但北边有上安市和机械城，东边有红月城和唐城，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开明市和以混乱出名的黑星城，英雄渔村能拿下的地盘不会太多。
第五军失去新莱德蓝，在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内陆地盘的情况下，第五军就相当于失去了往内陆发展的可能。
而我们除了东边，还能往南边和东南边尽情发展，南边虽然有个比斯新城，东南也有一个永安港，但中间势力却不多，更有不少空白区域可供发展。比起英雄渔村的情况，我们的伸展性要好很多。”
江戟担心地问：“这么说，是不是说我们玄门以后会成为第五军和英雄渔村的敌视对象？”
“如果我们变弱或只能维持现在的实力的情况下，我们不但会成为第五军和英雄渔村的敌视对象，也会成为其他势力想要吞并的肥肉。”
秦耳头脑清醒地：“如今，英雄渔村把南灵城交换给我们，除了想要交好我们玄门，也是做好了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北边这一块的打算。他们应该已经与旧人类的上安城做了某种约定，比如共同对抗北半边的新人类基地，把新人类完全赶到南边。如果能把机械城也能拿下最好，如果不能，也能在北边形成比较稳定的三足鼎立之势，上安、英雄渔村和机械城。”
海御接口：“如果旧人类谋划成功，南边就会成为新人类的地盘，而我们玄门将成为一条中间线。当然，这是旧人类那边的希望，希望我们不要往南边发展，而是从东到西发展成一条狭长带，正好把新旧人类地盘给分开。”
秦耳：“这也是英雄渔村会把位于望乡岛东边的南灵城交换给我们的原因。”
辛潞冷笑：“我们夹在中间，不但可以帮两方挡风，如果两方觉得我们弱下来，还可以借机吞噬我们壮大自身。”
秦耳耸肩：“这是政治，跟良善无关。因为任何势力都会想要更多地盘和资源、想要更大的话语权，变相的生存需求。”
李简沉思片刻：“假设第五军除了新莱德蓝再没有其他内陆势力，第五军还想保证军权自由，他们就必须要找某个势力合作。”
江戟举手：“不是说第五军还和一个神秘组织天音合作吗？这个天音在内陆有没有固定地盘？”
秦耳赞：“问得好。”
随即看向大家：“你们觉得有哪些地盘可能和天音有关？”
马克西姆第一个道：“永安港！”
辛潞思考片刻，也道出一个地名：“黑星城。”
海御和李简一起看向辛潞。
辛潞握着自己的宝贝保温杯：“我之所以怀疑黑星城，理由有三。第一，这座城市从大灾变到现在，一直都是最混乱的城市，在大灾变初期，这座城市还施行了奴隶制，直到大灾变第八年才被其他基地领导人一起联合推翻。奇怪的是，这座城市却没有落到任何推翻者手中，而是成为了一个三不管地带。若说其中没有人捣乱和支持，就不可能。
理由二，这座城明明很混乱，里面据说分了十三个区，有十三个统治者，所有超越人类下限和极限的黑暗事在这座城市都是常见事。可如今一个世纪过去，这座城竟然还没有被正义者联盟消灭，不古怪吗？
理由三，黑星城开始吞并附近的小城镇和空白地区，离它比较近的开明市和红月城竟然没有主动挑战它。开明市的管理者和红月女王是否知道什么？”
辛潞：“综上所述，我才怀疑黑星城背后是否有个神秘势力在支持，以前我怀疑过红月城，但从这座城的混乱来看，红月女王还不至于特意要把这座城市维持成这个样子。”
海御淡淡道：“我们玄门已经接受两次挑战，接下来如果我们不主动挑战别人，我们就能一路看戏到最后的屋脊山大赛开始。但……就这么浪费两次挑战机会也挺可惜，我们玄门其实还挺缺发展资金和资源的。”
辛潞挑眉：“你想挑战黑星城？”
海御：“你们觉得黑星城不好吗？”
“可黑星城和我们目前地盘根本不相接，而且那里那么乱，我们拿下来也不好管理啊。”江戟迟疑。
秦耳笑：“可以拿来和别人交换嘛。”
李简也笑了：“比如和第五军？”
海御黑心地说：“也可以价高者得。”
秦耳想了想，又说：“其实挑战永安港也行。顺便也能看看那位凛冬佣兵团团长亚瑟王的实力。”
李简和辛潞齐声道：“不！黑星城就很好了。”
海御一脸心动。
李简迅速道：“作为和凛冬齐名的佣兵团前团长，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们，亚瑟王就是一个疯子，他的凛冬佣兵团也是真的不怕死，他们最喜欢玩的就是拉着别人的高手一起同归于尽。如果你们不想我们玄门有任何减员，就暂时不要打那群疯子的主意。”
于是，当杭军长飞机落地，被李简迎接，并把他送到玄门会客厅时，等在那里的秦耳看到他连半句客套都没有，直接问他：“杭军长，不知道你方对黑星城有没有兴趣？”
杭军长猜想了各种开头，就是没想到这种。
为了抢回主动，以及需要时间揣摩秦耳的意思，杭军长把带来的冯临嘉往秦耳身边轻轻一推：“我这个不争气的长子，你已经认识了。你在网上说他欠你十亿，我问不清楚，只能把人带来。如果他还不起，你看着处理就好。”
秦耳……正在打量比他们预想的更无耻更厚脸皮的杭军长，这位显然有备而来。脖子上戴的黑色皮护颈、手腕上戴的护腕，包括他的军装纽扣和皮带装饰，全都是防御精神力的。
秦耳毫不怀疑杭军长身上穿的军服和他的鞋袜等全都具有抗异能的作用。
还有杭军长带来的小队，除了杭军长和冯临嘉，一队共十二人，里面有一半精神力等级都在s级，其中有两人的精神力甚至达到了3s级。
这可是极为难得。
秦耳还看到了两名士兵手中端着的枪支，他的天眼很清楚看到枪支内部构造，这两支枪压根就不是枪，而是某种仪器。
秦耳可以很肯定这两支仪器应该都是用来测试精神力攻击和对抗精神力控制的。
秦耳最后看向了被推过来的冯临嘉。
这位军长公子和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已经完全不同，不仅两眼无神神情委顿，他的精神力也消弭到几乎感知不到的程度。
“冯城主精神力暴动过？”治疗了那么多两绝症患者，秦耳一眼就看出问题。
杭军长没用秦耳请，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神态放松地说：“很明显不是吗？我让人给他用了治疗药剂，可惜我们的治疗师远不如你，最后也就治成这个样子。对了，我儿子会变成这样，就是从新莱德蓝回来后，你知道他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