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她们养兔子干嘛?”
挪开了眼神,贵祥不屑道:“给那爱哭鬼玩?”
这只兔子看起来病恹恹的,原本王顺还不打算带走的,可一听爱哭鬼三个字,王顺立马来劲了:“那我要是把这兔子弄走了,她不得把眼睛都哭瞎啊?哈哈。”
王顺不敢大声笑,所以这会儿笑起来就像只鸭子一般沙哑。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把兔子揣怀里的王顺,贵祥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
这趟收获颇丰,王顺也不跟贵祥计较。和贵祥一起拉起麻袋,王顺开心道:“嘿嘿,走!”
蹑手蹑脚地拖着那麻袋走过院中时,两人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嗬嗬”声。
以为是王顺还在背后傻乐,贵祥回头小声骂道:“你有病啊,别出声了!”
“你放屁,我除了喘气就没开过口!”
闻言,贵祥回呛道:“那难不成是我?”
贵祥还没说完,王顺便像听到什么似的面色一凛,“等等!”
“贵祥……你说的就是这个声音?”
仔细朝发出声音的房间听了一阵,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后,贵祥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
“那怕是之前染病在她这儿治的木叔!”
木叔?
之前从西疆回来患重病的木叔?
听说他的病像是失心疯,可怎么听着不像呢?
“木叔怎么这动静?”
摇了摇头,贵祥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不过他好久没消息了,难道是要被她治死了么?”
不行,他得看看!
木叔要真被她医死了,那他爹不就有更好的借口发落苏铃三人了么?
想到苏铃三人跪下求饶的场景,贵祥咧开了嘴,跃跃欲试地去推那间房的房门。
诶?怎么推不动?
奇怪地看着锁上的门,贵祥心里的好奇愈来愈旺盛。
见贵祥跟魔怔一样地凑前去开门,王顺小声劝道:“贵祥……”
可是来不及了,他出声时贵祥已经伸手推起了木窗。
“吱呀”一声。
这回,木窗倒是开了。
顺着昏暗的月光,贵祥眯起眼来往里看去。
他先是看见了窗下摆着的一本小册,上面是苏铃工整的字迹,不过他对这不感兴趣。他想知道的,是刚刚发出声音的木叔到底在哪里?
在他忍不住将脑袋往窗里再探进去时,他却再一次听到了一声古怪而嘶哑的“嗬呃”声。
追着声音往右侧看去,贵祥和王顺依稀看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从身形和衣着来看,很像是半月前来苏铃这儿看病的木叔。
“木叔?”
不明白木叔为什么被这样绑起,贵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一声呼唤,榻上的人动了动,似乎在努力朝他们看过来。
得到了回应,贵祥于是兴奋地又喊了一声“木”
可是这次,“叔”字还没喊出口,榻上的人影便突然暴起!上身几乎脱离绳子的束缚,贵祥和王顺从窗子里看见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和大张的血口!
这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直把贵祥吓得魂不附体!手和脚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失了力气,贵祥只能惊恐地往后倒去。慌乱间,贵祥踩到了身后的王顺,王顺本就踮着脚,被他这么一踩,直接重心不稳地被推搡在地。
他倒地不要紧,可那怀里的兔子受了惊吓,慌乱间竟一口咬向了王顺!
“唔——!”
兔子咬人不算太疼,可是这一只咬上就不松口。
王顺痛得直打抖,可是怕惹出祸来惊醒几人,他只能咬牙憋住了一声闷哼,随即一拳砸向了不松口的兔子。
兔子本就病恹恹的,被他这么一砸,直接歪着头倒在了地上,看不出有没有气了。
他们这一闹,苏铃就是睡着了也被从梦中惊醒了。
王顺刚捂着胸口站起,院中两间屋子的灯就亮了起来。见状,贵祥不敢再看屋内的人,他嘴里嚷嚷着“恶鬼,恶鬼”,手脚并用地跑出了院子!
贵祥就这么不顾王顺死活地跑了。王顺害怕被抓个现行,也只能咬牙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院中台阶上响起了三道焦急的脚步声,可是方才还闹出动静的两人已经跑得没影了,只留下那一麻袋散开的药材,和地上奄奄一息的兔子。
一阵凉风吹过院中,吹动了苏铃手上慌张的银铃。而在一旁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的窗后,书册胡乱地顺风翻了起来,直翻到了苏铃描述病情的几行字上,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第一日,饮食如常,无有显状。”
“第二日,高热,神志不清。”
“第三日,高热不退,神志不清,前胸见黑纹”
……
“第六日,前胸,后背见黑色莲纹,畏水,怒躁。”
“第七日,见黑莲纹,患者神志全失,状似疯兽,欲啮血肉。”
“可相染,相染者,七日一发,病状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