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月节发生的事是扎在两人心里的一根刺,秋望舒虽然不想在易君笙面前提起那件事,可是她也不想骗易君笙。沉默片刻后, 她还是迟疑地开口道出了实情:“那串花结, 被我落在了弃月城……”
易君笙显然也想起了当日之事。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她抬眼看着秋望舒,柔声询问道:“那我便给你戴个别的吧。”
别的?
在秋望舒还没有想出她要给自己戴上什么的时候, 易君笙便毫无准备地抬起了她的手腕,温热的鼻息扑在腕间,带来一阵猝不及防的痒意,而在这让她瑟缩的痒意中,秋望舒睁大了眼,看见易君笙垂下头,将嘴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腕间。
并没有停留在一处,易君笙贪心地用唇瓣摩挲过被自己圈住的手腕。她的神情揉投入而专注,仿佛她在吻的不是秋望舒的手腕,而是她最心爱的珍宝。
就在羞红即将爬满秋望舒的耳朵时,那被温热所覆的外腕处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嘶”轻轻地抽了抽手,秋望舒翻过手腕来,看清腕骨边留下的痕迹,她不解地看向易君笙。
没有让秋望舒把手完全抽走,易君笙用指腹划过自己的作品,她的动作像是温柔的安抚,可是眸光中却糅杂了暗喜与满足。
“疼么?”秋望舒听见她用极轻的声音问自己。
腕骨边留下了一道微红的印子,但那力道根本不足以称之为疼。
也许是被这暗含私欲的痕迹烫到了,秋望舒的心里也掀起了翻腾不止的热意。
她不禁希望,这个痕迹可以在她手上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目光从腕边逐渐上移,秋望舒开口,迟疑地问道:“不疼……但是,印子没了以后呢?”
看着易君笙的眼中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泛起止不住的波澜,秋望舒缓缓握住了她的手,极为认真地望进了她的眼底,“你还会,一直给我戴上么?”
相接的目光中传来了彼此都确认的心意,易君笙的眼底软成了一片春融。
“会。”
她想要这双眼睛永远注视着自己,永远将柔软的情绪袒露给自己,于是易君笙没有再犹豫,垂头吻住了秋望舒,也衔住了她所有的颤抖与急促。
不知足地吮着她呵出的热气,易君笙忘了自己蛊毒才平息不过一刻,竟然想要将秋望舒拉到床上来。
骨缝间传来一阵残留的刺冷,易君笙双手一颤,不仅没能拉起眼前人,还差点栽进秋望舒的怀里。
接住了差点掉下来的人,秋望舒眼中漫起了浓浓的心疼。她明白易君笙的意思,也想离易君笙更近些。于是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静静地除去鞋履,然后迈上了床榻,无言地靠近了易君笙。
这一次,两人之间终于不再有间隙。擂鼓般的心跳交相呼应,两人的鼻息也顺利地交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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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西疆起了一阵风,钻进了那紧闭的窗棂中。密不透风的欲念终于随风散去了几分,易君笙也侧身沉沉睡去。
即便眉心终于不再结着不安,可是她的手中仍执着地抓着秋望舒的发带。
不忍惊扰她的心盖过了后知后觉的羞赧,秋望舒缓缓坐起,抓起散在腰下和床脚的衣服,悄悄穿好迈下床榻。
明明说着心疼,可自己却对着病中人不管不顾地胡闹这一通,以至于早已过了一更,两人却还没有用过晚饭。
没有发带,秋望舒只能随意挽起了辫子。辫尾松松地散开,为她徒增了几分随性与柔软。
整理好所有衣装后,秋望舒回身走到床边。她原本该直接开门的,可不知为什么却忍不住折头回到床边。
明明只是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可自己心里却连一眼都不想转开。
轻轻地在易君笙眉心间落下一吻,秋望舒想,这应该就是不知足的感觉。
劳累奔波了许久,众人都已睡下,在红着脸问过守在旁边小屋的司遥后,秋望舒逃也似的朝院中那破败的厨房走去。
沿路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和柴火味,秋望舒擦亮了火折子朝空无一人的厨房探去。
然而就在眼前亮起的瞬间,秋望舒却看清了厨房里居然还站着另一个人。
玛瑙色的耳坠晃过自己的眼前,秋望舒看着那端着水囊的黑衫人,诧异道:“林恣慕……你怎么还没休息?”
秋望舒的眼中除了诧异以外,还带了些不易察觉地心虚。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微微散开的辫尾,
林恣慕放下了水囊,冷飕飕地回道;“起来找水喝。”
自秋望舒进去后,易君笙的房门就没有打开过。司遥是把关心的玉小茶拦住了,可是却没拦住林恣慕那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说来也够离谱,连格桑乌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不简单,可玉小茶和苏临镜却压根没往除了挚友以外的方面想。
冷冷地瞥了一眼秋望舒,看出她眼底化开的暖融后,林恣慕也不禁扬起嘴角调侃道:“终于想清楚了?”
闻言,秋望舒愣了一愣,好半天后才对着林恣慕点了点头:“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