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于是秋望舒也开玩笑道:“那花加上纸蝴蝶呢?”
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易君笙悄悄牵住了秋望舒的手,佯装嗔怪道:“不够,秋姑娘最起码”
话音未落,两人眼中的笑意却被一阵嘈杂声给打断了。
对面却传来一阵尖叫,人群中似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像是马匹发狂,冲向人群的声音。
南溪镇,不过是个只有十条街巷的小镇,若是在这小镇中纵马,定会伤及行动迟缓的老人。
几人循声望去,果然,在百步之外的长街上,一架马车正以无法控制之势,朝整条结的行人驶来。
车夫的嗓子都快喊破了,却仍然喝不住发狂的马!眼见还有行人逗留观望,玉小茶急忙出声喊道:“诶——小心疯马!”
这一声下去,反应过来的人急忙退往街道两旁,玉小茶也赶忙扶过脚步蹒跚的老人。可即便如此,她们对面却还有两人愣愣地停在原地。
一个清瘦的身影低头拄着木杖,看不清脸庞,而另一个却戴着兜帽一言不发地站着,即使听见近在耳边的马蹄声,也依然像没听见似的没有丝毫反应。
马车的车轮带起一路的碎石,疯跑的马蹄也朝对面两人无情地踏来。千钧一发之际,秋望舒和易君笙疾步奔出,易君笙飞速点地跃上马车,而秋望舒则直直奔出,将木楞的两人扑到马蹄所不及的安全之处。
来不及过多犹豫,易君笙踏上马镫,一手按住疯马的脖子和缰绳,另一手借着后腰的力将缰绳瞬间收紧。几乎只是眨眼的刹那,一声嘶鸣响起,马蹄被迫离地,而这架横冲直撞的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马蹄踏起的碎石和飞尘缓缓落下,确认了易君笙的安危之后,秋望舒这才放下心来,皱眉看向了倒地的两人。
在刚刚的动作间,兜帽被掀起,露出了底下一张枯黄的侧脸来。
看似操劳的眉眼间带着十足的呆滞,那不像是人被吓到后回不过神来的呆滞,反而像是经历巨变后一朝失神的痴傻。
而在她转过木楞的眼珠,让人看清她的全貌后,秋望舒却像被雷电击中般僵在了原地。
她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可是从那与言益灵足足有五分相似的面容中,她几乎能断定,此人,便是离开仁远村后,消失数年的言静川。
而在言静川身边,那手拄木杖的女子也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庞,苍白的脸色压不住她的艳丽。她眨了眨眼,先是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马上的易君笙,随后便把眼神缓缓移向秋望舒。
不同于秋望舒的惊诧,她的眼神极为镇定,没有丝毫差点命丧马下的后怕,反而却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坦然。
淡定地理了理发丝,她捡起了木棍,礼数十足地对秋望舒张开了口。
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战栗在背后蔓延开来,秋望舒迟缓地抬起眼,看到她咧开了一个叫自己毛骨悚然的笑容:“多谢秋姑娘的救命之恩。”
第119章 莲纹再现
继明山庄的议事正厅内, 那容色艳丽的女子坐在木椅上,隔着刮痕遍布的地板与秋望舒四目相对。
“李砚青。”
方才在马下,秋望舒白着脸叫出了这个名字, 而李砚青也没有反驳,只是镇定地点了点头告诉她:“抱歉,让秋姑娘久等了。”
回到庄内正厅后, 李砚青坐在正中的木椅上,言静川仍毫无反应地在她身旁坐下。不知是路上劳累太久,还是方才受惊让她现在仍在腿软,李砚青坐下时, 竟踉跄了一下, 险些便倒向了冰凉的地上。
是业梧心及时扶稳了她,才让她有惊无险地坐下了。
李砚青和言静川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除了秋望舒以外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从李砚青的木杖缓缓打量到她流下些细汗的鬓边, 秋望舒张了张口,声音发紧地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所以……”
顿了顿,她没有移动视线,只是提起了一旁的人:“找来了言静川。”
自大如李慕舸,绝不会让妻女知道半点有关自己的事。所以秋望舒并不恨李砚青,也并不觉得秋臻的账该算几分在她的头上。
只是看着面上并无心虚之色的她,秋望舒忍不住继续问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话音落下,厅内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而继明山庄的几人也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围在正中的李砚青。
即便身处这寒酸的室内, 李砚青也仍是一丝不苟地理好了自己的裙摆, 这才抬头看向了秋望舒。
“秋姑娘,于你, 我知道并不算多。”
话音随着目光一转,李砚青缓缓看向了紧紧抠住手指的言静川,“但我知道,你想问的答案,也许就在她的身上。”
虽然秋望舒并未喊出言静川的名字,但是在看到那让人难以忘记的眉眼时,经历过仁远村的几人面上都露出了猜测到七八分的惊异之色。
闻言,玉小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口,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言大夫的姐姐真的害死了阿望的……娘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