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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兆年又不说话了。
  向延序像是突然犯了什么绅士病,每做出一个动作都要假惺惺礼貌地询问,即使得不到回答,他依旧乐此不疲。
  问到后面,语句直接省略,从“我摸一下你的手,可以吗?”、“你别躲了,可以吗?”,变成了三个字:“可以吗?”
  偶尔还会带上名字,rappe的声音低沉又性l感:“楚兆年,可以吗?”
  楚兆年这才发觉怪异,再问下去,节目怕是要变成限制级。
  “闭嘴。”他怀疑向延序是故意的,又觉得对方没这脑子,颇为此地无银地补充道:“很吵。
  向延序有点不高兴地抿了抿,“哦,那我……”
  “可以,别再问了。”楚兆年飞快打断他。
  “真的吗?”向延序声音顿时变得喜悦,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瞬间包裹住楚兆年。
  下一秒,他就被抱住了。
  紧密契合的,毫无间隙的,像上次被蛇追一样。
  但这次没有惊心动魄没有劫后余生,为什么还要抱他,因为老师说要培养感情吗?
  楚兆年只愣了几秒,很快就把人从自己身上剥下来。
  他心跳有些快,说话也不自觉又急又大声:“好好对戏,别弄这些有的没的。”
  “你们练得怎么样了?”适时,关老师回来检查。
  向延序从善如流地挂上笑脸,回答:“还不错。”
  “好,来过一遍。”
  这一次居然真的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向延序的情绪很到位。
  关老师脸色终于好看一些,只不过还是点了点楚兆年:“你,继续努力。”
  如果说人生就是不停地闯关打boss,通关然后再闯关,那么和向延序扮演情人便是楚兆年遇到的最难通过的关之一。
  不管是假结婚扮夫妻,还是唱戏曲演情侣。
  他从来是天之骄子,人生很少有挫败的时候,而所有的失败都来自向延序。
  啊,回想一下,果然是八字不合,孽缘。
  “我去那边练。”楚兆年不想面对他,撂下一句话走开了。
  盘腿坐到镜子前,里头的人影哪怕受到打击还是一副清高模样,好像事不关己。
  楚兆年有时候觉得,如果人能够表里如一就好了。
  终究还是做不到的,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接着埋下脑袋继续研究戏本。
  他让自己更深入地去理解冯香罗,他把属于楚兆年的壳剥了,慢慢就发现,其实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楚兆年强忍着再次拿起自尊的念头,像剖洋葱一样,一层层剖析自己,最后他得出:楚兆年是开心的。
  重生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向延序,楚兆年第一反应其实是惊喜的。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间,夹杂在怨恨、不甘、耻辱和慌乱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
  理智和感情往往是相悖的,那一点欣喜被理智压制住了,所以他察觉不到。
  现在,他把它放大了,代到冯香罗的情绪里。
  这一刻,他终于成为冯香罗,不分彼此。
  “美人。”突然,一袭柔软的布料轻轻甩到他脸上,长长的,顺着脖颈儿滑下来。
  楚兆年从戏中脱离,抬眼看见向延序披着件戏服外袍,拿袖子往他脸上折腾。
  他被这宽大袖口晃得眼花,脾气又上来了:“你干嘛?”
  向延序手腕挽了一圈,弯下腰,食指指节蓦然靠近,托起楚兆年下巴,掐着嗓子唱道:“美人为何独自在此?”
  他估摸着想扮演个翩翩如玉的公子,眼底笑意却蔫坏蔫坏的,愣是将一张正气的脸演成地痞流氓。
  楚兆年觉得有点好笑,但他面色不改,推了推对方的指头。
  “本少爷丰神俊朗,家财万贯,美人若是赏脸,不如同我一齐赏赏这秋色。”向延序转手指向窗外,笑道。
  “秋色有什么好看的?”楚兆年轻嗤,忽而被挑起了兴致,悠悠道:“本公子俗气得很,只爱看金山。”
  向延序怔了下,很快接话道:“金山自然是有的,美人要看什么山,我都能给你移过来。什么金山银山、钻石山、人民币山,本少爷家里都有。”
  ”噗!”地痞流氓变暴发户了。
  向延序也乐了,垂下手,俯视楚兆年,“你笑了。”
  “没有。”楚兆年否认,笑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挂上冷冰冰的表情。
  “我听见了,你绝对笑了。”向延序不依不饶。
  楚兆年一本正经:“你听错了,我是专业的。”
  这下,轮到向延序捧腹大笑,整个人都跪到地上去了,胳膊肘拱着楚兆年,“豆包,你好可爱啊。”
  楚兆年颇为嫌弃地推开他,为自己辩解:“我不可爱。”
  “好吧,不可爱,还生气吗?”他没骨头似的挨着人坐下,笑着问。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楚兆年说。
  “那刚才是谁气冲冲扔下一句话就走的?”
  明明没有气冲冲,楚兆年懒得跟对方掰扯。相贴的肩膀在发烫,他无法忍受地一下站起来,向延序瞬间失去支撑,身子斜了半边。
  “好了,我看大家都练得错不多了,先过来化妆吧。”关老师拍拍手,让大家集合。
  乔嘉益讶异地张开嘴:“居然还要化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