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很茫然,“方长史确实已经告之他,让他不要动了,说实话儿子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当时也顾不得了,他可能有他的打算吧。儿子却不能任由他胡说八道,让天下人看我们天家的笑话,所以只能跳出来动手了。”
平宣帝冷哼道“要不是你还存着父子兄弟之情,今儿个朕岂能容你。这件事也算给你提个醒,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清竹赶紧转过去给平宣帝揉肩膀,“父皇,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儿子一定用心当差,再不给父皇惹麻烦。”
平宣帝嘴角含笑,“德行!那朕再问你,你纳两广总督蔡锐的女儿为侧妃又是为了什么?”
清竹捏肩旁的手停了一下,心里哀嚎,“我特么的怎么知道!”然后又继续,绞尽脑计道“父皇,我要是说我看上了蔡氏的美貌,你肯定不信。蔡氏的嫁妆父皇肯定不知道,明面上的就不下三十万两,几个库都塞不下,还有压箱底的银子……”千里当官只为财,我就不信蔡总督清白无辜!
平宣帝语带讥讽,“所以蔡锐私下给你八十万两,你也就拿了!”
清竹心里叫苦不迭,萧景这个坑货,你蠢就别说了,你他么的还贪,老娘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很不得重新塞回肚子里重造!
清竹手上捏的更勤快了,“再也没旁的事能瞒过父皇的,其实儿子也想过,蔡锐怎么就这么有钱呢,听说他们家吃鱼只吃鱼鳃肉,吃鸡只爱脚掌心,这么奢侈,姓蔡的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儿子,儿子这不就想着与其被他胡乱糟蹋,还不如弄点自己花……花。”我特么花大头鬼,八十万两,老娘一个铜板都没见到!
平宣帝一把挥开清竹的爪子,“没轻没重,越捏越不舒服!你倒是实诚,爱财就爱财,也没拉块遮羞布挡一挡。那朕问你,朝中有人参蔡锐贪酷,你该如何处置?”
清竹马上坚定立场,“那儿子肯定不会当他的保护伞,怎么能……”她说道这里看见平宣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浑身一激灵,不对,这不是让她表明立场。
萧景是皇子,立场问题有什么可表明的,蔡锐嫁个女儿手面这么大,私底下又给了萧景八十万,他本身有多少钱?哪怕把他掰下来,要是朝廷得不到他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有句话叫和坤跌倒嘉庆吃饱,那是嘉庆把和坤的财产都搜到手了才吃饱的,蔡锐任两广总督多年,不说关系盘根错节,就是那些钱被他藏在哪里又有谁知道?
现代社会查贪污,那也是房产,存款,现金,车辆,奢侈品等等一样样点清入库才算,蔡锐的钱才是朝廷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吧。
清竹赶紧改口,“父皇,蔡锐手里头的银子肯定不少,但是想让他乖乖拿出来就不容易,叫我说,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这笔银子肯定死咬着不松口,或许还想留给家人……”
平宣帝冷哼,“查实了他的罪,全家都是个死,祸及族人都有可能,他留给鬼去花啊!”
实在不习惯动不动让人去死啊!
清竹道“他肯定不想全家陪葬啊,就是抄家灭族,黄口稚儿也不在此例。他怕是有别的想法呢。父皇,不如您和我一起搭台唱个戏给他看看,您要置他的罪,我这里给他留个希望,让他知道能花钱买命,到时候把他贪的钱全掏了出来,再置办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忌了。”
这就是对平宣帝表个态,蔡锐也不会这么好糊弄。
平宣帝缓和了眉眼,“这样你的名声可就不大好听了。”
清竹笑道“只要父皇知道儿子是清白的就行啦,儿子也算是为父皇解忧,替朝廷谋福利呢!”
平宣帝道“难得你有这个心,再说吧。”
回到皇子府的清竹简直快累瘫了,这真的比干苦力都累啊,萧景咋就这么会惹事呢,自己尽给他擦屁股了!
蔡氏入府的时候多么风光,连王妃都要忌惮她,却没想到蔡家已经快日暮西山了,萧景拿钱爽快,他到底知不知道蔡锐快要下台的事?估计是不知道的,萧景为人惯会趋利避害,要是得知蔡锐不日就要下台,且牵连甚广,他绝对不会伸手要那些银子。
他恐怕还想借蔡锐的手扩大自己的势力呢。两广总督,调回京城就能入阁,多么好的帮手啊,当初萧景是怎么搭上蔡锐的呢?这真是个谜啊。
清竹召方长史谈论此事,方长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蔡锐前年回京给圣上贺寿,他给殿下下了拜帖,不是您自己召见的么?”
清竹“……”老娘想去死一死!萧景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两广总督无缘无故给个皇子下拜帖,你就不会分辨一二,像个呆头鱼一样人家下个饵你就咬勾,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方长史慢悠悠道“据下官得知,那蔡锐不光给殿下下了拜帖,已经开府的皇子他都下了,连四皇子府都没拉下,只有殿下见了他。”当初我让你别见,你还不乐意呢。
清竹以袖掩脸,“先生,以后我要是犯浑,您就骂我吧!”
方长史笑了,“彼时殿下刚开府,浮躁些也是有的,只要能想明白就好了。”
清竹真觉得方长史是个厚道人,萧景开府都三年多了,他还说萧景刚开府心思浮躁,那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还有五皇子都开了府,怎么没见他们接待蔡锐呢,也很有可能他们接待了,但是不像萧景这么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