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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雎祖籍惠州,在江南一带,魏姓一氏都吃不太习惯这北方菜,是以连带了好几个做惠州菜地道的大厨子进宫。
  说起这个,魏宜也很有同感:“是啊,还好这几年太平些,才招了惠州厨子,前些年战火连天,不好劳民伤财,结果吃了一年多的北方菜,把我舌头都吃麻了,只是仙门有仙门的规矩,可惜你不能多待几日。”说着又塞了口蜜饯,含混不清地说,“杏儿这蜜饯做的很好,你们也尝尝,喜欢的话回头一人包上两包,带回方涂山去。”
  几人皆依言取过手边茶几上的蜜饯吃了,果然入口酸甜,魏若云也吃了一个,没想到竟然意外爽口,配着花茶正好。心道,这手工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但是这点心却不是那么好吃的,魏宜日理万机,不会无故留她们说话,寒暄过了,也该说正题了,只是魏宜不开口她也不急,一边吃着一边安静等着。
  果然,几人默契地保持了稍长一段沉默,大概在魏若云吃了一块蜜饯,喝了半盏茶后,魏宜终于开口:“其实今夜叫你们过来,除了叙话,还有些事情交代。”
  魏若云连忙咽下最后一口杏干,搁下茶盏,认真聆听,其余二位也连忙坐直了身子,不敢怠慢。
  “吾君的身体……”说到魏雎,魏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目光悠远,秀眉微蹙,像是看到恒国飘摇的未来,“一直都不太好,思虑过重,国事繁杂,又不能安心静养,虽有我极力协助,到底也不能完全代替吾君决策,她这样日夜操劳,不得休息,只能靠熏香勉强入眠,实在是让人担忧。”
  魏宜说着扫了一眼底下三人:“你们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或是我恒国的子民,如今同在凌云阁修习,想必日后也是为了报效恒国,与你们说这些倒也无妨。”
  原本魏若云很惊讶魏宜会将这些说给她们听,如今一解释,她倒明白了,今夜来的就她们三人,而是她也只是说的女帝抱恙,除了知道未来的自己,其他几位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能说明女帝就要禅位,如果消息走露,民心动荡,那她们三人便是首当其冲,再说如今她们连个猎妖术都没学出师,也别指望能有一番什么作为,顶天了也翻不出天去,就算知道这一皇家机密,除了增加被灭的风险外,也别无其他助益,魏若云倒情愿少知道一点好,她还想多活几年。
  再说了,魏宜的出手她已经领教过了,那心眼比筛子还多,谁敢说这又不是一场试探呢,改天魏雎好了,只说找了个神医给治好了,回头她们就要被当做造谣忤逆的歪苗苗被含泪舍弃了。
  是以她只默默听着,好在有原主的人设挡着,她就老老实实当个扶不起的阿斗便是。
  于是乎魏宜说完这些后,就看着魏若云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真诚地看着她,魏宜甚至拿不定这里面伪装的成分占几成。
  一看其他两位,也是一致的不解。
  “……”魏宜顿了顿,继续说得更明白些,“凌云阁一直都是皇家的仙门,这你们知道的吧!”
  魏若云三人:一致诚恳点头。
  “如今局势动荡,妖族一直虎视眈眈,想方设法混迹在人群中,静待时机,修罗族也在蠢蠢欲动,若女帝再有个万一,恒国无主,只怕外族就要趁虚而入了,到时难得的几年太平日子,只怕又要化为泡影。”
  魏若云这下是真的听明白了,魏宜不是在试探,是在提醒她们,妖族等的就是魏雎身体垮掉的那天,恒国民心动荡,魏雎后继无人,它们便可以趁乱行事。
  只是不应该是魏宜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魏宜显然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慕婵,忽然对她说道:“婵儿,你去把我梳妆台上的那枚赤金簪拿来。”
  慕婵恭顺答是,起身去拿来金簪,交到魏宜手中。
  魏宜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接过,手指轻抚着那上面的鎏金海棠花瓣,花蕊之上点缀着粒粒玛瑙,十分精致。
  今日盛装游街,配这种头饰也很正常。
  只是魏宜却流露出一丝眷恋,像是透过这簪子看到了什么让她惦念的人一般。
  慕婵也没有接到入座的命令,只好站在一旁候着,也是十分疑惑,这时魏宜忽然将簪子交给了她,慕婵一惊,但又不敢推脱,只好双手接过,捧在手里。
  不等慕婵开口,魏宜便道:“这是你姑母赠予我的,如今我将它交给你,你带在身边,便如同你姑母陪伴着你一般。”
  慕婵抱着那簪子,竟落下滴泪来,片刻后收拾心情,连忙拒绝:“这是姑母赠予长公主的信物,婵儿怎好拿着?”
  “无妨,想必她也不会责怪我的,只可惜,我没有多花时间陪她。”魏宜说着,也是沉痛不已。
  倒是慕婵反过来安慰她:“长公主待姑母已是体贴入微,关心备至了,想必姑母在九泉之下也会一直惦念着长公主的。”
  魏若云:“???”什么情况?慕瑾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不过书里确实后面再没出现过慕瑾,本以为是戏份不重要,没想到竟然死了。这部分估计作者也是一笔带过的,她都没注意到。
  难怪之前就觉得魏宜看簪子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在怀念什么人,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魏宜跟慕瑾居然是真爱。
  然后像是为了证实魏若云所想,魏宜又伸手抚上慕婵手中的簪子,眼神无比温柔:“为了她,我甚至连皇位都放弃了,可她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