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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想这曲醴仙尊,啊呸,曲醴老贼竟这般龌龊。”魏若云骂了一回,又想到什么,拉着慕婵,“你是因何事不再师承他膝下的?”
  “放心,我是世家女子,他那时又已飞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是……我却不曾看出他的为人。”
  庄雪一语道破:“年少时恶事做多了,老来便装模作样装起圣人来了,以为这样那些事情就不曾发生,到头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只可惜这事本就鲜有人知,况且他如今这般成就,即便被人知道了顶多一句年少糊涂便轻轻揭过了,旁人还得夸他醒悟及时,是为大善。再说死的都是妖女,要有不明事理的,还得奉承一句年少风流,更有甚者,冲他今日在道修界的地位,夸其仁善也不是不可能的,还得说是被妖女纠缠呢,你我求学仙门这些年,是非颠倒的事还见的少了吗?”
  一番话说的二人哑口无言。
  魏若云想了想:“可类人不是很难存活,姬元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生母不知姬元体质特殊,只是觉得其对外界特别敏感,当时她们已置身人界,姬元日夜啼哭不止,她母亲又性命垂危,她们族中便派了几个妖族长姐来照顾,结果被她母亲尽数杀了,剖腹取灵,喂给了姬元,姬元的命便是这样保下来的。只是维持不了很久,她母亲临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刀匕交到姬元手中,告诉她如何剖腹取丹,姬元取的第一个妖灵便是她生母。”
  魏若云和慕婵再次双双沉默……
  “可这些还是远不能够维持,不过也多亏得了这几枚妖灵,她总算迅速长成,短短几日便长成了凡人五六岁的模样,可以自由在人界走动,大概是天生对妖灵的渴望,她专往妖多的地方去,就循着妖气找到了猎妖大战的战场,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世,又在快速吸取大量妖灵之后,迅速长到了十七八岁的模样,再后来就被凌老掌门所救,带进了凌云阁,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庄雪看着自己得了自由的手足,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些年每当她心情不好就会来和我说这些,大约是认定了我逃不出她手掌心,就算真有那一日,她也到了无需隐藏的时候,是以对她这些过往,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她大概是想证明我不是最惨的吧,这些年听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在我面前,你们谁也没资格说自己命苦,我看她才是走火入魔了。”
  “似人非人,不人不妖,她的确挺惨。”魏若云和慕婵对视一眼,都很感同身受。
  慕婵看向庄雪:“可这不是她作恶的理由。”
  “我看她心智已经扭曲了,她一出生便过得如此艰难,在她眼里自是见不到他人好,他人越好,就越衬托了她的不幸。”庄雪分析得十分有理有据。
  “或许不一定如你所言这般,但终究是正常不了的。”魏若云的话慕婵很明白,她们既然认定姬元是梦主,如今就该分析其心结所在,这样才能尽快破解梦境。
  “可曲醴已经飞升,不在人界,我也是早年得他教了两日,记忆早已模糊,估计也是出门游历路过恒国,给皇族面子罢了。”
  “你跟皇族还不如我关系近,怎么单单教了你呢?”魏若云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
  “应该是看在洛离或者慕如林的面子才是。”
  魏若云言罢阖目,在识海深处搜索洛离当年的记忆,眉心的紫光亮起,如呼吸般忽明忽暗。
  慕婵和庄雪皆屏息以待。
  须臾,魏若云紧蹙的眉心一松,睁开眼来:“果然!”
  “你看到什么了?”慕婵身子动了一下,一手下意识搭上魏若云的胳膊。
  魏若云抬眼看她,神色有点不忍:“洛离当初曾和曲醴狭路相逢,而洛离念及曲醴在道修上的造诣,没有将其赶尽杀绝,曲醴则出于回报,答应等你长大些会教授你术法,这应该也是后来洛离一直徘徊世间不愿离去的原因吧,她当时不知曲醴如此劣迹斑斑,只是撞破了其中一件事,而且当时已经有了慕婵,过上了安稳生活,是以她也不愿徒增杀戮,事后得知真相,悔之晚矣,这才一直留在那密室之内,希望可以避免一些因自己一时心软而造成的隐患。”
  慕婵:“原来如此,我只知道那时曲醴已经飞升多年,却罕见地入了世,恰好经过临平,又和我父王似有旧交,他毕生也就入世这一回。”
  魏若云不冷不热道:“难为他这般人还肯信守承诺,那时洛离都不在了,他不来教你也没人知道。”
  慕婵也是哭笑不得:“大约是想自己的所学能传世一二吧,他似乎挺赏识于我,赞我有慧根,虽然才跟他学了几日,就已突飞猛进了,后来他大约又害怕我将他的所学都学去了,恐日后再超过他,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庄雪:“听闻曲醴从不轻易收徒,当年你被他教了几日,都够那些猎妖弟子羡慕不已了。”
  魏若云嗤之以鼻:“哼,这般为人就算修为造诣再高,又有何益,终究也只是为了他自己,有何脸面开门收徒,难不成,还教他人如何欺辱弱势小妖吗?”
  又拉住慕婵,“还好你早早离开了,这般人的修为,不学也罢。”
  庄雪又道:“可他如今飞升出世,不死不灭,逍遥自在,那些被欺辱的女妖还有未及问世便已夭折的类人婴儿,她们的命运就无人过问了吗?还有姬元,生下来就遭受非人的折磨,这些年活得鬼魅不如,如今倒成了新的恶魔,活生生行走在人世间的恶魔,曲醴造下的孽他倒撒手不管了,却苦了那些无辜之辈,尤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