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免想起她这几日的不同。
怪不得,她总问如果她不在了,她会怎么样。
少了一个人的院子安静到叫人喘不过气来。
李秋月拖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手指一点点,一点点拽下旁边妹妹的枕头,抱在怀里,这是妹妹昨夜才睡过的枕头,花香很浓,她的头油是桂花味的,今日,她大抵不会回来了。
想到此处,李秋月有些失落,漂亮的小脸忍不住蹭了蹭枕头。
李少谨哭着从自己的院子跑来扶光院,果然没见到姐姐,平时日最不爱哭的小孩儿忍不住放声嚎了起来,把抱着妹妹枕头,迷迷糊糊睡过去的二姐姐嚎一激灵。
李秋月茫然从被窝里坐起身,就看见坐在床前的弟弟。
他也不嫌地脏,一屁股就坐下去嗷嗷哭,侍女拉都拉不起来。
二姐姐:……
她初醒的嗓音有几分哑意,忍不住叫出声,“七弟弟,你这是做什么,谁得罪你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李少谨听见床上有人,也吓了一跳,又见是李秋月,哭的愈加厉害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姐姐都走了,你,你还睡!以后我们都见不到姐姐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李秋月脸黑不悦,“三妹……公主只是当公主去了,又不是,又不是没了,怎么就见不到了,你不要胡说。”
总要参加宫宴的,到时,她也会出席吧?
只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带她去,万一母亲不带她去可怎么办?
她是不是要见不到三妹妹了?
心莫名的往下坠,又有一些撕扯的疼,难受极了。
李秋月心中有一些妄想,比如,三妹妹会自己回来找她,无论如何,也该跟她说一声吧,毕竟三妹妹说过,会永远保护她的。
李少谨胖胖的手揉揉眼睛,仍有一些哽咽,“可是姐姐以后就是公主了,再也不是我姐姐了qaq。”
他还记得那日朝他们挥鞭子高高在上的公主,他知道姐姐不会变成那样,可一想到姐姐以后就跟那个公主是一家人了,他就气的想哭。
关于这个,李秋月也无法安慰他,她心里同样慌乱的厉害。
几月的同吃同住,已叫她学会了依赖。
可刚刚依赖上一个人,那个人就背过身走了,是一种什么感觉?
李秋月也说不清,总之,有点失落,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果然应该一个人,在所有人的厌弃中死去。
她怔怔失神,李少谨见了,以为她也同自己一样难过,呜呜咽咽的又哭起来,就坐在女子床头,哭的满脸是泪。
……
李书玉,也便是轩辕千澜本想等事情办完了出宫与姐姐好生解释一番,可谁知,新入宫的一宫主位忙的很,等她好不容易将一切安排妥当,天也黑了。
总不好再大半夜的夜探平阳侯府吧?
万一姐姐在休息呢?
她只好等明日。
偏偏第二日又被父皇唤走,将那些个熟悉的老师一一介绍与她。
仍旧是她在宫外时教她的老师。
以平阳侯的身份自然是请不到他们的,都是皇帝亲自去请的,也都是此事的知情人。
怪不得一直以来对不大听话的原主都如此和蔼。
叫她最最没想到的是教她练武的老师,夏舒,竟是大内禁军副统领,怪不得除了规定给她上课的时候,其余都没时间。
皇上指着几位老师与她说,“你从前爱玩,课程落下许多,朕会叫他们一一给你补起来的,不过学不会也无事,尽力就好,不必太有压力。”
话是这么说,但几位当世的名人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压力还是很大的。
李书玉也不好在这时候溜出去找二姐姐,显得极不务正业。
她可是要好好读书,保护二姐姐的!
这般想过,李书玉又忍了两日,在宫里书都翻烂了,虽然学进去的不多,但也算有进度。
直到第四日,她终于出宫,坐着低调无甚装饰的黑蓬马车,驶向平阳侯府。
平阳侯一早没得到消息,上值去了,唯有温氏在家,听下人说三小姐回来了,吓一大跳,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带人迎出去。
这几日玉儿一直没回来,她心中都有些担忧,还好,今日终于回来看看了。
温氏走出房门,迎面就看见一身华贵的女子,她笑着同自己招手,好像什么也没有变,一如往常,还是平阳侯府三小姐的时候。
“娘亲。”
她还叫了一声,真同往日一样。
温氏眼角有些莫名的酸涩,“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到底是不一样了。
精心养大的女儿如今是公主了。
“娘,您待我跟以前一样就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女儿,对了娘,我来看看您还有二姐姐他们,他们在家吗?”
温氏欣慰的拍拍公主手背,知道她同二姑娘和谨儿关系好,便道,“去吧,月儿回秋水居住了,你上那找她就是。”
李书玉脸色一变,“二姐姐回秋水居了?她为何要回秋水居,之前不是在我那住的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