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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福一言不发,麻利的从袋子里掏出一根鞭子,鞭子有婴儿手臂粗,看的人头皮发麻,这一鞭下去,定是得皮开肉绽了。
  “当年受你鞭打,如今我也得还回来,因果报应,这是你应得的。”怀瑾的声音温婉至极,赵瑜面露恐惧的往后退,倡姬和赵迁想往这边挣扎,只是皆被士兵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示意赵瑜身边的侍卫走开,怀瑾一扬鞭子,长鞭划破空气,发出闷闷一声响,所有人都听见皮肉绽开的声音。
  下一秒,赵瑜的惨叫响彻整个王宫。
  赵瑜挨了一鞭,连衣服都被抽破了,肩上一条长长的口子蔓延而下,血花慢慢沁出。
  倡姬疯狂的哭闹着,她不再是刚刚架着身份的高贵太后了,她跪下来一下又一下的冲怀瑾磕着头:“你放过瑜儿!我求求你!放过她!”
  “你当初可曾放过我父王和母亲!”怀瑾狠狠盯着她,心里着实解气:“让你看着你女儿的下场,你才会知道我当年的心痛!”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磕头,你杀了我!你别再折磨我的女儿!”倡姬状如疯妇,韩念有些不忍再看,走至门口站着。张景一直站在后面,此时闻到血腥气,腿都有些软了,更多的,是对怀瑾的心疼。而夏福和赵嘉则一直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怀瑾又是一鞭子抽下去,赵瑜的衣服彻底烂了,衣不蔽体,然而赵瑜再顾不上羞耻,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丝丝的倒抽着气,眼前一片花白。
  赵迁似是被惊呆了,口中低声哀求:“你不如杀了她……你直接杀了她吧……”
  怀瑾充耳不闻这些声音,只是一鞭子接着一鞭子,又快又狠的打下去,没几下,赵瑜不动弹了,夏福过去摸了摸脉搏,对她说:“死了。”
  倡姬尖叫一声,瘫软在地上。赵国千尊玉贵的瑜公主,如此不体面的死去了。
  怀瑾让人放开了倡姬。她目光惊悚的看着赵瑜的尸体,爬过去,大哭大叫。末了,她朝怀瑾撞过来,赵嘉立马拔出剑,可他还没动手,怀瑾的短刀就已经割破了倡姬的脖子。
  赵迁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怀瑾也彻底没了力气,她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大仇得报的快感终于消失了,她心中一片苍凉茫然。
  脑中空白了许久,慢慢回过神来,听见赵嘉着急的声音:“怀瑾!怀瑾!”
  她回过神来:“怎么了?”
  “没怎么,”赵嘉摸了摸她的头:“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哥哥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她感觉到自己的头机械的动了动,恍恍惚惚间,就见夏福拉着她走了。
  怀瑾有些迷乱,她一下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外面的日头正大,很是耀眼。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阳,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有很多穿着铠甲的陌生人,有一个身量单薄满脸担忧的少年,还有一袭暗哑的紫衣,眼前斑驳叫她认不出这些人都是谁,她只是对夏福说:“我得跟母亲说一声。”
  “主子?”夏福看着她有些不对劲,扣上她手腕想看一看,谁知怀瑾猛然甩开他,朝一个方向奔去。
  “跟上!”韩念破碎的声音响起,夏福和张景立即回神跟上去,身后赵嘉派来的士兵们也立即跟上。
  怀瑾在一扇破旧的宫殿前面停下,梦里这个地方出现过很多次,她有些恍惚,仿佛一推门,就能看见母亲和欢娘在里面等着她。
  灰扑扑的大门猛的被推开,怀瑾跌跌撞撞跑进去,里面却是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只有殿中一棵老树郁郁葱葱,随风摇曳。
  “母亲——母亲——孩儿给你报仇了!”怀瑾撑着树,对着空荡荡的宫殿厉声呐喊。声音之凄苦,连夏福也跟着落了泪。
  “主子,夫人在地下一定会听到的,主子!主子?”夏福接住怀瑾软绵绵的身子,她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夏福拿出袖中藏着的银针,正准备扎住她身上一处穴位,韩念一手横过来拦住了,他道:“半日内心神动荡得这么厉害,身体肯定吃不消,让她睡吧。”
  韩念凑这么近,夏福能看到面具下的眼睛,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他一愣,只见韩念抱起怀瑾,稳稳当当走了出去。
  这一觉睡的有些深,又做梦了,又梦到小时在赵王宫里的事情,还梦见在齐国的点点滴滴,一幕幕走马观花一般在梦境里放了一遍。在梦里的最后,她掉进了渭水里,屏着一口气惊醒过来,看见外面冬日的阳光照得四处闪闪发光。
  怀瑾揉了揉眼睛,哪有什么闪闪发光,不过是刚醒眼睛有些花。还是在先前住宅里的卧室,身上盖了四五床被子,怀瑾怪道说在梦里呼吸困难。
  掀开被子,她听到外面有人声,径直下床走了出去。院子里三个人:夏福、张景、韩念。
  见到她,三人都停下交谈,看着她。
  怀瑾:“我……”
  夏福忙把石桌上的药汤端上来:“主子,赶紧喝了收收神,你在王宫受惊昏厥,睡了两个时辰了。”
  怀瑾揉了揉眉心:“原来睡了这么久,嘉哥哥还在王宫里吗?”
  夏福道:“殿下将宗室族人全接进了宫,正商量重整邯郸,这几天城内跟洗劫了似的。”
  不用说怀瑾也能想象到城里一片狼籍的样子,百姓们闭门不出,在家里大概快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