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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岁与将弟子往后一拉。
  隽明袖扑了个空。
  重整旗鼓再来, 又扑了一个空。
  应岁与单手摁住隽明袖的肩,悠悠感叹:“师侄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隽明袖愤恨:“谁对你热情了?”
  “可恶的魔头”隔在中间,他够不到鹤云栎, 便只能拉着“心心念念”的师兄的袖子倾诉:“我还以为师兄不要我了。
  你走的第一天, 我怨死你了, 你竟真的这么狠心丢下我。但第二天我就开始想你,后来, 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师兄不知道,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过得有多惨。谁都在欺负我。老头子折腾我不说,大师兄和大师伯也不帮我,连那小妮子都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前几日还有贼人夜袭, 搞得我好害怕, 师兄以后陪我睡好不好?”
  “贼人?”
  鹤云栎诧异。应岁与也看向两位师兄寻求解释。
  这也正是陆长见打算要说的事:“前几天灵药园的一个记名弟子回乡省亲, 归山时被宵小顶替冒充。本来没人注意到, 直到前天晚上宵小摸入了静思堂,被沧渊发现。沧渊下手重了些, 没能留下活口。”
  那贼人也机警, 随身物品都藏在了别处, 目前还没找到。除了根据贼人死前使用的术法推断他是邪道中人外,并没有更多关于其身份的线索。
  发生了这种事, 应岁与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还轻描淡写地感叹:“沧渊师侄实战经验不多, 难免失了轻重, 多来几次就好了。”
  顾决云怨念地瞧了他一眼:这种事也没必要多来。
  “那被冒充的记名弟子如何了?”鹤云栎则担心起记名弟子的安危, 要知道邪道素来心狠手辣, 被他们盯上的人难有活口。
  陆长见回道:“贼人下了重手,好在那弟子机警, 及时用法宝逃脱,只是受了不轻的伤,需要调养好些时日才能回来报道。我已经让沧渊带着丹药灵石去探望了。”
  也正是因为没能灭口,贼人在潜入后才急于行动,因而迅速暴露了身份。
  鹤云栎放下心来,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留下让孟沧渊护送鹤云栎先回去的话,应岁与与两位师兄一起走了。
  入夜,因为应岁与迟迟未归,孟沧渊便一直守在倚松庭。
  在门内混入邪修后,对鹤云栎的安保等级上升到了和外出一样的水平,既必须时刻有至少一名元婴期以上的剑修跟在身边。
  倚松庭没什么吃的,只有给翠花淑芬母女准备的零食。
  孟沧渊也不嫌弃,一口一个嘎嘣脆的灵果,声音让嘴馋的小香猪三兄弟睡不着了,集体爬起来,跑到回廊下用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孟沧渊。
  面对它们渴望的目光,孟沧渊默默将果篮抱进了怀里。
  他还不够吃呢。
  鹤云栎默默又抓了一大把灵果放进篮子。
  怪不得大师伯不让大师兄出师,他这样出去真的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云霄派虐待弟子。
  闲坐着总是无趣,鹤云栎不由地想起了让他心神不宁的第二个梦境。
  男主的问题接近解决,但这个梦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困境。
  师父和二师伯会成为死敌?
  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师伯们和师父一直相互扶持。他想象不到什么外部矛盾能让他们离心反目。思来想去,矛盾只能来源于内部,来源于某些早就存在的隐患。
  但症结不在现在,也不在他了解的岁月里,而是更久远的过去。
  孟沧渊比他早入门十几年,或许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在去找二师伯前,不如先问问大师兄。
  “大师兄,在我入门前,你对我师父是什么印象?”
  小师叔?
  孟沧渊凝眉细思。
  他刚入门时小师叔并不在山上,师父和师叔们对他说的是外出历练了。但后来十几年里他都没见小师叔回来过一次,甚至一封信也没有。
  应岁与对他来说仿佛虚构出来的一个人。
  直到某天,一个年轻剑客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现在山门前,应岁与回来了,身边带着的正是鹤云栎。
  “我?”鹤云栎疑惑,他不是大师伯捡回来的吗?
  孟沧渊也觉得疑惑,用手比划——
  谁告诉你的?
  师伯们说的啊!
  鹤云栎细细回想,师伯们好像都是模棱两可的玩笑话,没有谁明确说过他的来历。
  唯一接近确认的,是年纪还小时他问过一次师父,自己是不是和大师兄一样,都是被大师伯捡回来的。
  师父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怕自己缠着他问身世吗?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兴趣,但以师父的性子,倒真有可能为了回避麻烦这么做。
  鹤云栎又问:“在你记忆中,那时候师父和师伯们的关系怎么样?”
  那时候?
  孟沧渊记得师长们提起小师叔总是免不了一顿争吵。
  但他当时年纪太小,还听不太懂争吵的内容,隐约记得是小师叔下山历练前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而且事情似乎和师祖有关。
  再后来,他大了一些,师长们就不太谈起小师叔了。
  又过了几年,小师叔回来,师长们都很高兴,再没有提过去的事。再后面鹤云栎差不多就记事了,用不着他再说。